片场仍是寒风瑟瑟,人影涌动,在湛蓝的眼中却恍若隔世。站在车旁拂了拂略有些褶皱的衣裳,虽未前行,双眸确是迅速搜索着淳於宓的所在。
她在拍戏,她在休息,她在看书,她在喝水,她在与人聊天,她在……在路上的时候,湛蓝总是猜测回来的那一刻,淳於宓会在做些什么。应该是如以前一般,不是在拍戏就是在角落静静地看书吧。看到自己的她,会不会也会像看到她的自己那般高兴呢。颠簸的两天中,湛蓝总是用这些遐想引开自己对伤口酸痛的注意力。
只是,纵然她想了这么许多,也未料及归来的相遇,会是此般光景。
朝思暮想的人儿裹着厚厚的披风,捧着一杯茶水,侧靠着躺椅。发丝是被寒风轻卷后的凌乱,带着几分倦怠的味道。看上去有些许憔悴,脸上却是温柔的笑意,苍白的肤色染上淡淡的红粉,别有一番味道。
湛蓝怔怔地看着,看着坐在淳於宓身边的男子伸出手来,小心地归拢了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而淳於宓则是回报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隔得远了些,不知道那男子又说了几句什么,淳於宓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引得男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在陌生人眼里看去,男子俊俏,女子柔美,在这山水景致之间,倒不失为一副曼妙之图。
愣了一下,湛蓝暴走了。口胡!这明显不是在拍戏啊。
几个闪身,湛蓝瞬间便立足於他们之间,冷然的气息随之扩散,毫无怜惜地硬生生毁坏了这片暧昧着的美好。
“你是谁?”湛蓝这几日想见淳於宓的心情越急切,现在心中越恼火,口气中也带上了七分火气,三分怒意。
男子面色一紧,显然是对湛蓝如此的出场很不满。“我是张华,小淳的朋友。请问你是?”碍着淳於宓的面子,男子也不便当场发作。
听了男子的回答,湛蓝的火气不觉下去了几分,倒不是因为这男子还算过得去的面容和尚算有磁性的声音,实在是因为这回答,熟悉了些。她需要稍微冷静地回忆一下。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浓眉星目,身材也算健硕,就是右边的胳膊好像还打着石膏,算个半残人士吧。嗯……石膏……
双手相握,松了松手指,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湛蓝突然笑得无辜,“呀,你的胳膊还没好啊。”
张华听着湛蓝略带戏谑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心中一紧。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却是个不亚於淳於宓的美女,眉眼浅弯,还带上了几分妩媚,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颇有些欣喜。而细细看来,眼角因笑意而生的鱼尾纹看起来带着牵强,明显的皮笑肉不笑啊。张华突然后背有些发凉。再看湛蓝的衣着,并不是剧组里拍戏用的做工粗糙的戏服,那料子,那制式,恐怕是正宗的汉服。
“你是……”张华突然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