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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件宽松的大码T恤,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买来当睡衣穿的,但只穿了一次,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试试看?”

方嘉禾起了身,慢慢走到闻惜跟前,看着那衣服说:“不嫌弃,谢谢你。”

闻惜还是没有看她的脸,刻意将视线低垂着,说:“我再给你找条睡裤,先凑合着穿吧。”顾虑到方嘉禾的手还湿着,她将衣服放到桌上,指着卫生间说,“我的毛巾和浴巾都挂在里面了,你进去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洗发水和沐浴露什么的你看着用,别客气。”

方嘉禾定在原地,站得笔直,见状又是一阵沉默,说:“你先洗吧,我不急。”

闻惜说:“有两个卫生间呢,你用外边那个吧,那是我平时在用的。里边这个是上一个室友的,她走的时候没把东西带走,什么都是现成的,咱俩不用排队,可以一起洗。”

方嘉禾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闻惜能看出她心情低落,还有些拘谨,便抢先拿着睡裙进了卫生间洗澡,给了方嘉禾一个不那么尴尬的环境。

热水浇下,温暖的湿雾很快弥散开来,方嘉禾的身影也随即从门外经过。闻惜无端叹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冲完了澡,吹干了头发,然后翻出一双新买的、冬天才穿的棉拖,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方嘉禾的卫生间门外。

前任室友走时来不及打扫宿舍,闻惜便趁方嘉禾还在洗澡的空当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等方嘉禾出来时,宿舍已经重归整洁,不像之前那么乱了。

崭新的棉拖搁在门口,还是粉粉嫩嫩的颜色,方嘉禾湿掉的运动鞋就摆在一边,她垂眸看着,好半天才将那双棉拖穿上,继而冲闻惜道:“你微信号多少?”

闻惜看了她一眼,发现那件大码T恤在方嘉禾身上十分合衬,分明是普普通通的基础款,却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效果。再看那条蓝白格纹的睡裤,她也穿得很好看,只是裤腿没到脚踝,短了一截。

明亮的白炽灯光下,方嘉禾的湿发漆黑如墨,肤色是玉石一般的冷白。没了帽子的遮挡,闻惜得以看清她的全貌,心里不由得一惊。

毫无疑问,她的新室友长得很漂亮——还是完全长在闻惜审美上的那种漂亮。

定睛看去,方嘉禾的双眉不描而浓,形若小山,两只眼睛黑白分明,不掺半点杂质,瞧着非常干净。又因微挑的外眦和浓密的长睫显出几分深邃,看着人的时候,有那么点欲语还休的调调,仿佛能直直看进人心里去。

不过就这短时间的相处来看,方嘉禾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甚至会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漠感,也就导致她的那份漂亮过於锐利,还隐隐约约透着些并非刻意表露出来的攻击性,令人不自觉地就会对她心生回避,不太敢与她长时间对视。

——尤其她脸上还带着那些伤痕,就更加让人难以和她轻松面对。

闻惜无缘无故感到一阵压迫,心里难免有点纳闷,当她拿着手机站去方嘉禾身前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