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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送给闻惜的珍珠发卡,此刻还放在桌上的首饰盒里,另有一些耳饰和手链混在其中,有不少也都是她在过去赠给闻惜的礼物。

甚至用来装礼物的那些红包,也都一并收集起来,安放在抽屉里。

这些小小的物件并不贵重,学生时代能力有限,买不起太好的物品。就算方嘉禾想买,闻惜通常也会制止,她知道方嘉禾打比赛很辛苦,从来不忍她用挣来的奖金买什么讨自己欢心,所以l眼前的一应首饰,都只是花少许钱就能买n来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也并不算很好保存,首饰多的人总是容易丢了这个,忘了那个,但闻惜一向擅长收纳归整,方嘉禾送给她的礼物,她几乎一个也没有遗漏,全都跟着闻惜从淮州来到了这里。

记忆会混淆,也会被人忘掉,但有形的物体却将永存,它可以承载着时间的质量,是一种有力的证明。

证明她们曾经在一起,那么快乐,也那么美好。

“十多年了,这个小熊你还留着?”

听到方嘉禾的问询,闻惜挪动转椅,往身后看去——方嘉禾正蹲在衣柜前,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色的小熊玩偶,已经旧得软软塌塌,放在床上只能平躺,坐不直了。

“你把它翻出来干什么?”闻惜说,“积了不少灰吧,都脏了。”

“无意间看见的,你现在不抱着它睡觉了?”方嘉禾问。

闻惜说:“不抱了,我早就长大了,也不再害怕一个人睡觉,它对我没用了。”

方嘉禾沉默片刻,攥着小熊站了起来,说:“你的书柜全是西语和外贸相关的专业书籍,喜欢的小说也不看了?”

“没时间看啊。”闻惜说,“再说看了又容易瞎想,而瞎想的后果就是夜里睡觉不踏实,老感觉有鬼,干脆不看最好。”

“我还记得你以前每看完一本小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绘声绘色地讲给我听。”方嘉禾笑了笑,“每次都想吓我,但又每次都只吓到了自己。”

听她说起这些,闻惜有点不明白方嘉禾为什么最近总爱提到以前的事,但心念转动间,她又忽然回过神来:其实这对她们两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已不如刚开始那么生分和疏远,加上方嘉禾又透露出当年退学和出国都非她本人的意愿,得到了闻惜的部分谅解,所以她可能也在慢慢地调整自己,试图通过这些往日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打开自己的心,再将那些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的隐情,一步一步说给闻惜听。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种好的表现。

毕竟在不久前,她们每次见面时,两个人都还心照不宣地回避着提到过去,都在顾虑着回忆会影响到彼此。

但如今,那样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虽然仍未达到畅所欲言的地步,但至少方嘉禾有在努力,也有了良性的转变,所以闻惜相信,她们距离解开误会,恢复到从前的无话不谈,所要走的路程应该不会太远。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跟随方嘉禾的思路,不要贸然禁止她提及旧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