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惜点点头,把脸埋在方嘉禾胸前蹭了蹭:“快到年尾了,公司里事情很多,大家都要加班的。”
“不能请假吗?”方嘉禾抬起手,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你才睡了两个多小时。”
闻惜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道:“没办法啊,我们公司的翻译本来就不算多,除了专门负责的领导以外,还要兼顾其他部门的工作,我要是请了假,事情就得落到别人头上,何况现在这个阶段人人都忙,假也不好请的。”
方嘉禾面露了然,低头在闻惜眉心亲了亲,说:“那就起床吧,我做早餐给你吃。”
她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遇上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能够在方嘉禾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简直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闻惜“嗯”了一声,几乎是逼着自己从她怀里离开,再顺手把方嘉禾也拉起来。两人一起下了床,又一起去浴室冲了个澡,闻惜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方嘉禾便走去厨房开始忙活起了早餐。
卫生间里的灯光十分明亮,暖风输送之下,闻惜只裹了张浴巾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冷。
昨夜哭了太多次,又因睡眠不足的关系,闻惜那双眼睛又红又肿,底下还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极为认真地抹了粉底,用遮瑕在眼下细细地遮盖,又扫了些腮红调节气色,总算把自己收拾出了个人样,不那么难看了。
回想起夜里和方嘉禾谈话时的场景,闻惜到此时都还有些淡淡的伤感。四年前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嘉禾不告而别的原因竟会是这样的令人无法置信,也全然想象不到她们分开的这四年里,方嘉禾的生活竟会是那样黯淡无光,甚至还多次轻生,想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她本以为方嘉禾早就将她遗忘在了时间的灰尘里,却不想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方嘉禾不仅试着找过她,还独自前往挪威看了她喜欢的雪山,并在这个过程之中学习了她所会的西语,把那当成一种陪伴。尽管她们没有见面,但她却并未从方嘉禾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反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占据与充斥。
只是这些事情,她一直无从得知。
坠着蓝宝石的项链还环绕在脖间,暖灯照射下,那颗宝石泛着幽暗迷人的光,如同星辰一般闪烁在闻惜的眼眶。
她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项链上摩挲着,就这么神游天外,发起了呆。
等到回过神出去时,方嘉禾已经将烤好的吐司和煮好的牛奶摆上了饭桌,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上娴熟地煎着蛋。
闻惜立在卫生间门口,沉默无声地看着她,心中的感受忽然间又变得复杂起来。方嘉禾余光中见了她的影子,侧头朝闻惜微微一笑:“快去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闻惜“哦”了一下,抬腿朝卧室走去,然而没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她打量了片刻方嘉禾的背影,没忍住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抬手将方嘉禾抱了起来。
和四年前一样,这个人还是那么清瘦,比她高出不少,闻惜微微抬头,看着方嘉禾轮廓分明的侧脸,一时间非常感慨,有些难言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