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薄薄的光亮,她看见陈谊眼尾的湿意,和下眼睑处哭狠的证据。
指腹缓缓向下,拂过对方巴掌大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最终,轻飘飘的落在对方软软的唇瓣。
沈小姜喜欢陈谊的唇,喜欢的恨不得日夜碾磨撕咬。
她的指尖犹如白色的蝴蝶,在陈谊红肿的唇上来来回回的摩挲,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
接着,沈小姜屈肘,支撑自己侧卧在床上,低头看着陈谊的脸。
这个人,刚刚哭的那么大声,现在又睡的这么安静,真是有意思。
看着看着,她俯身,浅浅的吻住那双唇,几秒的回味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这样的时光,真的久违了。
沈小姜思考了很久,晨曦微露,她才堪堪闭上眼睛。
......
朦朦胧胧间,沈小姜感觉到有个软软的东西钻进了她的怀里。
她还没有适应床的另一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於是,她一个激灵,缓缓的睁开眼睛。
“嗯?吵醒你了?”陈谊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软乎乎的,又冰冰凉凉的,像是融了一半的冰激凌。
实在是好听。
沈小姜顿了顿,在陈谊退出怀里之前,用了点力气,把人重新圈了回来。
“没有。”她说。
陈谊缩在沈小姜怀里,一动不动,像个抱枕,又像只乖顺的猫。
“睡不着了?”沈小姜问。
陈谊点头,弱弱的“嗯”了一声。
陈谊穿着助理送来的吊带睡裙,松松垮垮一片真空,她温凉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幽幽的渡给另一个人。
沈小姜看看天花板,又看看白色窗帘,尽量不去想那衣料之下,是怎样一番秀丽春色。
她咽了咽喉咙,身侧的手指紧紧捏皱床单。
陈谊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搂着沈小姜的手臂,再次收紧。
像是要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陈谊的额头抵在沈小姜的侧脸,明明声音很小,却因为骨传导的共振,将音量放大。
“之前,我常做一个梦。”
“什么梦?”
陈谊朝沈小姜的怀里缩了缩,“我梦见,我一个人去了海市,一个人去了那个艺术家圣地,看见了你,身边站着其他女孩,你和那个女孩牵手,和那个女孩在雨里接吻,承诺着一些没有对我承诺的事。”
说到这儿,陈谊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果梦见沈小姜为一号主角,那这个梦八成是美梦,但如果另一个主角不是她自己,那陈谊会觉得,这个梦完全就是个噩梦。
她怕沈小姜不幸福,更怕能让沈小姜幸福的人不是她。
细腻的光碎在沈小姜的眼里,她平静的却又热烈的说:“那肯定是梦。”
陈谊的额头动了动,抬起脸来看她。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沈小姜的眼睛漆黑深邃,却在同样黑暗的环境里,将世间所有的光揉碎在里头,熠熠生辉,犹如上等的黑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