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只好问:“邵源案和如今的河道杀人案有这么多的相似点……”
周伯年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神色略有些疲惫。周徽的印象里,周伯年很少吸烟,也很少喝酒,他似乎远离一切不良嗜好,多少年来一心扑在工作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么多相似点,为什么不朝这个方向查,对吗?”
受害者被砍去手脚,割去耳朵,剜去眼睛,死状均是一致。甚至连唯一例外的女孩,都和当年的案情如出一辙。
周伯年弹了弹烟灰,接着说:“省厅一直在查,平陵市出现第一起案子的时候,省厅上下立刻引起重视,每个参与过邵源案的人都害怕当年的惨剧卷土重来。”
“查出什么了吗?”周徽没想到省厅从一开始就介入河道杀人案。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卧底又出事,案子被市局接下之后,DNA始终没匹配成功,直到吴国江的身份浮出水面,我们才意识到也许并不是毒贩报复卧底的行为。”
周徽神色沉了沉,“你们怀疑凶手是当年的受害者。”
她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近几天案情的走向让周徽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许等河道杀人案所有受害者的身份浮出水面,真相远不止一开始看到的那样。
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这样的身份转变更加令人胆寒。
周伯年对於周徽直白的发问,神色一怔,但还是回答她:“……是。省厅甚至重新调查了当年所有邵源案被杀卧底的社会关系,亲人朋友,以及一切与死者有关的人和事,但是一无所获,当年的受害者大多搬离平陵市,没有作案时间,近几年也没有任何反常举动,还留在平陵市的受害者家属,我们也逐一调查了他们的行踪和动向。”
周徽皱了一下眉头,如果最亲近的人身上查不出疑点的话,其他人即使有作案的可能性,查起来也会非常困难。
“邵源还有亲人吗?”周徽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如果凶手真的是受害者,她更偏向於邵源的社会圈子。
因为河道杀人案小女孩的死状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和报复心理,那么凶手一定是一个与邵源有密切关系的人。
周伯年又点了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开口:“有,他有一个弟弟,叫邵泽,邵源全家被杀的时候他在国外读书。”
周徽一惊,“他现在在哪?”
周伯年叹了口气说:“还在美国,已经结婚了,妻子是个美国人,好像是去年的事儿。他不是凶手!河道杀人案一出,省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毕竟一家子被杀,对他影响挺大的,虽然邵源案到现在还没破,案情细节始终没往外透,邵泽一直以为家人是意外死亡的。但是这两年我们一直关注着他呢!就怕他受不了这样的变故,得PTSD。可人婚也结了,听说前段时间妻子怀孕了,心理状态还算良好,没看出什么反社会人格。”
“所以,省厅希望我们市局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寻找案件突破点。”
周伯年低下头,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一缕淡而薄的烟雾向上升起,很快消失在空气中。他又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是啊,其实一开始河道杀人案出来的时候,省厅不希望过多人接触这个案子,上调手续都办下来了,但是随着案子进一步的恶化,吴国江身份的浮出水面,省厅对於凶手身份始终无法确定,就决定让你们去查,换一种思路,也许可以查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