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肃容,打断道:“恕在下驽钝,听不懂。”

卫云舟:……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卫云舟眼底漾出清浅的笑意,嘴角噙着狡黠的弧度。

原来限度就在这里啊,她放下手中的名册,置於几案上面。

那就直接说吧?

“这是太子给本宫送来的,”卫云舟呼了口气,“他说,本宫到了适婚的年纪,该成婚了……你说呢,盟友?”

盟友。这么善良的字词,却被她用这么恶意的语调说出来!

楚照牵动了下唇角,开始组织语言了。不行,她不能让卫云舟就这么,就这么和别人结婚。

因为她看不过眼,仅仅是看不过眼而已,她觉得她应该去走事业线,仅此而已。

“殿下想听什么?”楚照缓了一口气,将脑海中字词连缀成句。

卫云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么多人,看不过来了。本宫私下从不和男子接触,实在知之甚少。”

好吧,这一次,她打算好好听一听楚照要说什么。

楚照深吸一口气,她拿过那一本名册,翻到第一页,没错,就是刚刚那个打幼虎的。

无语,这武松啊?

“河东侯世子,隔得这么远,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您就不怕和他相处不好?”楚照振振有词,看到的每一个字眼都和她有仇,“怪不得长壮有姿貌,原来是小时候打虎打的。”

这话匣子是彻底开完了,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还有这什么‘未有媵妾’,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觉得这完全不能在考虑之中——这名册上面的人,先不说够格与否,怎么说都只能是尚公主的。”

最后再黑了一把这上面所有的人,她舒坦了。

话是咕噜咕噜涌到嘴边的,不经思索,全凭直觉。

楚照自觉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不考虑后果,但是她开心了。

讲得口干舌燥,语速还快,信息量又大,毫不掩饰和赤裸裸的嫉妒。

“殿下,这些就是拙见了,”楚照见卫云舟不答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您怎么看?”

嗯,浅见,拙见,就是把这上面的人全部骂了一通。卫云舟微微颔首,笑意愈发深起来。

“不愧是天天晨起读书的,”卫云舟抬眸,眸中纷扬着飘落星荧一般,“要不是本宫现在长大了,都找你当伴读。”

楚照:……

???

她终於觉得血液好似逆流,脸上充血一般红。

她尴尬地移开眼睛,又看到卫云舟胸前所悬的那一枚玉坠,好看是好看,精致是精致,但是……

但是对她有害,可惜楚照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总不能平白无故让卫云舟别戴了吧?

莫不是有病,这是别人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她唯有等到合适的时机地点,拿出证据来,才有可能让她别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