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舟注意到她还在看那枚玉,不禁想起她昨夜的话来,问道:“这玉,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

楚照打着哈哈过了:“我没见过造型这么精美的玉。”

哦。卫云舟只是点头。看来醒着的时候是不会说真话的。

也不尽然。刚刚某人慷慨陈词的景象还没飞得太远,只是有些下意识的东西是止不住。

二人气氛重又恢复尴尬的宁静。

桌上的黑色名册,怎么看怎么扎眼。

想了想,楚照还是本着盟友之情,关切道:“殿下还觉得这上面,还有你看得上眼的吗?”

虽然楚照也是带着笑的,但是卫云舟清楚得很,她哪怕就说一个名字,这人都能抠半天字眼,非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而且她本来也就无意这些人。像是下朝后的短暂欢娱,说说便罢了。而且,她有收获,还是意外之喜。

“没有了,你说的很好。”卫云舟站起身来,她随手拿起名册。

厚,很适合拿来当燃料。

於是楚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卫云舟将那一本名册,径直放入旁边的壁炉之中。

卫云舟又坐了回来,拍了拍手上刚刚不意间沾染的灰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熊熊燃烧的火焰,劈里啪啦几声,吞噬了那些调情的料子,给氤氲着的杜若熏香平添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暧昧,真心,抑或是对盟友的忠诚。

楚照噤声失语,那册子没了,显得她刚刚过於鲁莽了。

卫云舟不会理解错她的意思吧?

楚照还在别扭,不过眼下她是真的打算离开了:“殿下,叨扰一日,我也应该走了。”

她站起身来,终於明悟关於这个黑色名册的所有微妙。

她撞上卫云舟的目光时,更觉赧然——她刚刚到底在急什么劲?

主人家回来了,她这个客人,终於可以逃了。

逃离这诡异的春日早晨,逃离这带着事后清晨的莫名感觉醒来,又对着一本空有其名的黑色书册极尽讽刺之能事的早晨。

她打从心眼里面觉得,自己要好好管住嘴巴了。

卫云舟却是一脸诧异状:“你要走了?”

“啊?”那不然呢?脸都丢光了。

卫云舟用手撑着下巴,拖着懒洋洋的语调:“可是您穿了长年宫中的衣服,就打算这么走了?”

楚照好容易将“我把它脱了便是”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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