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卫云舟会因此彻底噤声,然后转移话题,哪知道她忽而又勾唇而笑。

“是吗?本宫用过了?”她微笑,声声轻慢,“就是刚刚那种程度么?驸马今夜如是来了长年宫,这才叫作‘用过’吧。”

眼底流冰霎时融化,和斜照进来的日光交错,她们被笼在晦明交织的光晕中。

……

楚照失声,她又开始后悔了。

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回旋镖,刀刀致命。

刚刚跪得铿锵有力的膝盖,如今轻飘得很,楚照站起来,她马上就可以遁走。

然而招惹之后,便是在劫难逃。

卫云舟按下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锢在原地:“怎么?驸马又要走了?刚刚说的什么,要不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嗯?”

的确,卫云舟的力度并不大,楚照自然可以强行挣脱,但若真是这样,她最好现在就选好自己死的方式。

“要不要考虑本宫的建议?”反客为主的猎人,如今眼底漾着细碎的光,笑意深深,“本宫还不知道,和驸马怎么过了。”

再也不发癫了。这是楚照对自己最后的警告。

以为自己巧舌如簧,但最怕深究。一旦遇到,便只能无语凝噎,然后转为立刻滑跪。

她步伐一凝,只能艰难地转身回来:“那,那还是算了吧?”

一来,她的确不能去长年宫,她还没有完全建设好掉马的心理;二来,这千秋宴日子越来越近,那一园的芍药,还要等她日日相候……

总之,楚照不能去。

“嘁。”卫云舟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铜镜之中,又是了然的声音。

次次都这样,她开始觉得有点无聊。

这嘁声,楚照听得心中咯噔一下,但是她自然不能现在拔腿就跑。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总归是逃不了婚的。

思及此,她便硬着头皮道:“殿下,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

“当然可以说些别的啦,”卫云舟的声音显得极其轻巧,“嗯,这样就算你蒙混过关了?”

楚照:……

倘若真是蒙混过关,您也不必再提一次。她汗颜。

俯首而下,看见她散乱的青丝,楚照忽然心中念动。

她又开始大献殷勤,靠在卫云舟身后,用手抚住墨发,尽量让声音变得温婉可人:“我看殿下头发乱了,是怎么了?您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

反应真快,一下子就问两个问题。

还给自己找个事情做。

卫云舟扬唇,伸出手来拢了头发:“等你过来梳啊。”

“倘我没来呢?”嘴巴比反应快,楚照脱口而出之后,便觉后悔。

她不该继续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