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徽帝眯了眯眼睛,不做声。
卫洞南神情逐渐激愤起来,巨大的愤怒已然压倒了他心中的恐惧:“我算什么?你从来没有把我当继承人培养!”
他勃然大怒:“把玉玺交出来,写退位诏书……!否则,父皇,您应当知道赵武灵王的事情吧?”
言罢,卫洞南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仿佛狂笑能够减轻他心中的愤怒一般。
朝徽帝淡然自若:“朕刚刚已经说过了,玉玺,没有带来。”
“那你就告诉我它在哪里!”卫洞南大喝一声,“我自己去取!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写诏书!”
“写诏书?”朝徽帝一脸悲悯地看着台下近似疯狂的儿子,“朕可以写,但是你呢?”
卫洞南已然是强弩之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朝徽帝说下去了。
这是他刚刚临行前,孙檐同他嘱咐过的事情:“陛下善於操纵人心,您和他对峙,很容易陷入他的陷阱。当您觉得无法掌控的时候,还是早些时候出来得好。”
“等会儿我进来取,如果你不将诏书交出来的话,就等死吧。”卫洞南磨了磨自己牙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完,他便招呼了身边的几个亲卫,急匆匆地走了。
朝徽帝看着儿子仓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应昆,”半晌,他终於叫了旁边的太监,“磨墨吧。”
他的声音相当平静。
应昆讶然:“您说什么?磨墨?”
他原本以为皇帝会因此愤怒,决定罢笔,他真的没有想到,皇帝会愿意下诏书。
“您真的要写吗?”没有等到朝徽帝的回答,应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朝徽帝叹了一口气,“太子这么仓促的行动,想来也是那个臭老道害的——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么?”
应昆小心翼翼答道:“记得。”
朝徽帝寻仙问道之事已经持续快二十年了,当然不是一帆风顺的——这期间总有杀人见血的事情。
毕竟是道士,毕竟是仙人,有些仙风道骨的,自然不愿意为了铜臭之物,毁灭了自己的道心。
夜泓山上有一道观,已经经历过三朝,历时几百年之久,号称一颗灵丹一百年。
朝徽帝自然垂涎三尺。他从一开始,就在打夜泓观的主意,只不过,这些道士还颇有些讲究。
他们嫌弃皇帝修道时间不长,不肯炼丹。於是乎,皇帝潜心修道了几年,那些道士再度变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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