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舟说得不错,她的确看见了自己的兄长傅仲庭。
傅仲庭上次在战场中了流矢,恐怕一生都落下了病根子,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兄长!”傅季缨从独特的走路姿势认出她的兄长。
傅仲庭转身,一脸惊讶:“小妹,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季缨示意傅仲庭旁边搀扶的人走开,让她来扶着。
“上次陛下要我去调查浮屍案,今日才回来,刚刚去向公主汇报了此事。”
傅仲庭一直都记挂此事:“哥哥当然知道,那你调查得怎么样?殿下怎么说?”
“结果倒是有,”傅季缨的声音忽而变得有些冷淡,“只不过,公主殿下似乎不太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呢。”
兄妹二人的面色,就在此时此刻都凝重了下来。
“二哥,你是知道的么?”傅季缨斟酌片刻。
傅仲庭点点头:“这在京中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事情。我们家本来就是武家,更不要去掺和这样的事情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不管是皇帝,还是公主,他们都这么护着太子啊。”
傅仲庭此时此刻向左右小心地看了一眼:“当然了,他们是血肉至亲,自然是要护着的。只不过,或许还有别的意图。但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事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再过两个月,我们还是要回北境去。”
镇北侯家虽然博了个“满门忠烈”的名号,但实际上更多地是朝廷在掩饰北境的战斗失利。他们还得回去,守护一方百姓。
“好吧,”傅季缨垂头丧气,“话说回来,皇帝又去东巡了。前些年,他也是去巡山回来,赏赐给了父亲……”
傅仲庭本来还和和气气的,刚刚听妹妹抱怨都不做声,一提到此,他忽而变色:“小妹,慎言!”
傅季缨古怪地看了一眼兄长,最终还是将没有说出的话吞了回去。
那些赏赐,说是皇帝求来的东西,按说应是好物,却害得他们的父亲,次年就战死沙场。接踵而来的,还有他们大哥的厄运。
两兄妹走了,还有接二连三不断的人涌进。
这会儿就来了个赈灾的,因着救灾不力,慌慌张张地上报。
以往这赈灾都是卫洞南在管。
“公主殿下啊,这,不是在下赈灾不力,这官府的粮仓都给我打开了,县中还有商贾捐了不少存粮出来,但是还是不抵用!”那人愁眉苦脸地上报。
“为何不抵用?”
“这人嘛总是贪心,有不要钱的东西自然是争抢,”那官员结结巴巴道,“加之难民涌入,我们官府人少,也区分不了富人穷人……”
她安静听完了这人的汇报,只说了一句:“富人也要争抢?便向那赈灾粥桶中洒些细沙。既是富人,他们定然嫌弃。”
那官员如梦初醒一般,又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堆话,又仓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