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刘康远,他刚刚一直肃容,在旁边冷眼看着。

后面又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处理完了,人都走完了,他这才走上前来。

许是为了缓解殿中紧张的气氛,他先是僵硬地笑了笑:“殿下还真是事必躬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轮到您来亲自处理了。”

卫云舟也换上肃冷凝重的表情:“是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本宫来管,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闲谈就到此为止,刘康远磨了磨牙齿,终於鼓足了勇气。

他“砰”地一下,跪倒了在了地上,卫云舟身旁奉茶的宫女大吃一惊。

刚刚不还是在聊天的么?怎么一下子就跪下了?

只不过,卫云舟似乎就是预料到了他会如此这般,面上表情毫无变化。

“公主殿下,臣刘康远,自知难逃一死,故还有最后一事相求,”他声音陡然变得悲壮沉重起来,“康远死后,望殿下好生对待家慈……康远如今而立之年,膝下无子,实在是有愧先人。”

奉茶的宫女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她不小心没端稳,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来。

她脸霎时间便一片惨白,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说什么东西,如今她只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了。

举荷姐姐为什么要把这个差事交给她!

“刘将军所说,本宫自会一一做到。”

这又是皇帝的另外旨意,诏令镇南将军刘康远奔赴北境,转封镇北将军,以御慎狄。

山长水远,定然难逃一死。何况,刘康远是真正知晓太子之死的人。宫中封锁那几日,他整日如坐针毡,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他再度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还有些话似乎堵在喉咙中,始终说不出来。

算了,何必在人家新婚时候添堵!

“臣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他忽而开口,唇角翕动,“小心那何桓生,臣怀疑,和他脱不了干系。”

毕竟旁边还站了一个奉茶的宫女,刘康远也不能说得太过直白。

答话温和但是依然相当疏离:“谢过刘将军了,你所拜托的,本宫定不负你。”

刘康远再度叩拜,终於慨然离去。

卫云舟揉着头,甚觉头痛,她唤宫女名字:“戚怜。”

戚怜这才将茶奉上,她还是觉得自己偷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大气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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