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吴义仁被秦姒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激怒。

他再度拍案,咚然一声:“同你们女人说话就是费劲,居然这么看不清局势!家国大义,反正在你身上是看不到一点儿。”

“哈哈哈,”秦姒终於大笑起来,“吴义仁啊,你来同我谈家国大义,岂不是可笑至极?怎么了,那你明日就去北境,去抗击慎狄南下——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又要照例骚扰边陲了,正好你上没老下没小,一腔热血报国去,岂不是最为合适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损他一损!不错,吴义仁如此贪得无厌地敛财,还有那间红房子中布局,全是他对生育的渴望。

他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就越崇拜什么。只不过这些东西,全被楚照打得粉碎。

空气倏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风,开始隐隐吹入,卷动叶梢,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吴义仁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秦姒:“好,好,那你就在这里给我等着!听楚照的话是吧?反正他来大梁动机就不纯,咱们今日就鱼死网破了!”

说完这句话,吴义仁陡然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秦姒悠悠道了一句。

吴义仁头也没回:“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刚刚说的很对,我上没老下没小,孑然一身罢了。”

终於,他走了。凝重的气氛,如今终於缓和了下来。

秦姒淡淡地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绣帕,轻声道了一句:“你可以出来了。”

刚刚轻微响动的帘幕后面,转出一个女孩来。

是谢序秋。

“秦娘,”她斟酌了片刻开口,“他要打算做什么?”

秦姒已经收好了那块绣帕,语气相当放松:“还能做什么?凭他,还见不到公主殿下呢。恐怕啊,连夜就要去柳府里面了。”

谢序秋脸上出现惊讶之色。

“之前他不是抱怨说,柳臣之找来了么?”

“是的,柳臣之找来了呀,只不过那会儿还能够搪塞,如今搪塞不了了,他便打算自请认罪,”秦姒站起身来,缓步走至窗边,看向天幕,“说是自请认罪,思来想去,也不过是想要借柳臣之的手,把这件事捅到公主殿下面前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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