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
最开始水家那个天真烂漫,明媚热烈的小姑娘,早就死在黑色的鲜血里了。
“陆公子——什么风又把您吹来啦......”
水雨月走到一位锦衣公子面前,媚着声音笑道。
那人眉目狂放浓墨重彩,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道:“霜霜,过来坐。”
他身旁几位富家公子也起哄道:“霜霜就过来吧,陆哥可是等你很久了,也跟爷几个乐一乐......”
矜於花魁的身份,这时候她要故意停一停,而后依言慢慢荡着裙摆走过去,在陆公子身旁的座位上坐下。花魁身体并没有挨着他,只一只手臂轻轻挽上了陆公子的胳膊。
陆公子果然笑了起来,很愉悦地说:“霜霜明知故问嘛,还不是因为你冲冲不肯答应我的邀约,我只好过来跟你讨帐了。敢让我等这么多天,赶紧想想要怎么赔罪吧......”
水雨月浸淫声色场所多年,早已磨炼得长袖善舞,此刻七情上面,手摇身送,熟练地编出合情合理又讨人喜欢的理由来应对他。
几位富家公子不知说了句什么,花魁仰首肆意地大笑起来,耀眼的缎面红裙上流动着火焰一般的光泽,明艳的妆容被灯火照得璀璨生华。
阿香和别人换了位置,现在正坐在一个很合适的角度。这个位置恰巧能透过那留了一条缝的帘子瞧见外面,并且正好对着陆公子。从阿香这里望过去,能瞧见花魁仰面大笑时拉出来的线条,从下巴起始向下缓慢勾勒,到流畅而脆弱的脖颈,最后隐没在胸前的布料里。
“公子莫要生气嘛......”水雨月摇了摇他的手臂,娇俏地冲他眨了下眼:“要霜霜怎么做,公子才能消气啊?”
“霜霜喝了这杯酒,我自然就不生气了。”陆公子把酒杯递到水雨月唇边,拇指有意无意地抵在杯沿上。
水雨月慢慢凑过去,将红唇挨上了荡着澄澈酒液的杯子。
陆公子抵着杯沿的手指顺势在她脸上摸了一摸。
阿香透过那缝隙瞧着,并不做声,也无甚波澜。
陆公子笑了起来,手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抖,酒杯一斜,酒液就洒了出来,泼在水雨月胸前。
水雨月胸口一凉,全身都跟着打了个寒战。她这件裙子本就是齐胸的款式,露着一片雪白的肌肤,酒液打湿了胸口的布料,湿淋淋地贴在挺翘的胸脯上。
男人们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