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日窦妈妈来了,说要领我走。精明的鸨母和妓院谈判,将我以高价买走,带进了春欢楼。
我於是进了一家“正规”青楼。
自人生巨变后,我大概是受了刺激,丢失过一部分记忆。后来进了春欢楼,我的记忆不知为何就差得更厉害了,那些混乱於声色之间的回忆大多在纸醉金迷里变淡,消散。
我被选为花魁后发了两日的呆,才恍惚记起来我要干什么。日子过得太麻木,以至於我丧失了爱护自己的心志。还好阿香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阿水现在已经是花魁了,比以前要自由多了。
自由是什么?
我已经不知道了。
在一个□□的眼里,少一点□□就是莫大的自由。
我於是去找了窦妈妈,跟她说以后不再接夜客了。我说我可以接白天的客,陪他们吟诗作画,或是调情风流。
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开始向往了,感觉人生一下就轻松了,甚至感激涕零。
花魁自然又和从前的小红倌儿不同,是可以选择不用陪夜的。
窦妈妈坐在对面,慢慢地喝着茶听我说话。出乎我的意料,她答应得很痛快。
於是在周围众多同行用身体换银子的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我这个花魁却清闲了下来,每天只弹弹琴,唱唱曲儿,和一些自命风雅的文人墨客对对诗。
我这样舒服了几日,渐渐发现出不对劲来。随着时日慢慢增加,黑夜於我愈发难熬。我在每一个夜晚辗转反侧,在每一个清晨长长叹息。
窗上的薄纱为我遮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直到半月过去,我实在熬不住了,夜半三更从床上跳起来,跑去找窦妈妈。
窦妈妈居然醒着,还是懒洋洋地喝着茶,在我红涨的面皮上扫了一眼,笑道:“十五日,你还挺能忍的。”
我早知有异,却还是震惊。
窦妈妈嗤笑一声,道:“此药名为媚心,用以调教烈气的女子,使之媚态百出,取悦贵人。我也是无意得来,工艺早已失传。”
我问窦妈妈要解药,她示意我往后看。
我回头,晁燮不知何时竟站在我的身后。
窦妈妈恶毒地笑了起来:“我没有,他有啊。”
我极其震惊地愣在原地,晁燮伸手轻轻一揽,我就被他带到了怀里,而后他笑着将手搭上了我的腰。
他依旧是那身翩翩公子的打扮,只是那矜贵衣服下的躯体正对我做着最令人不齿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窦妈妈。
不知为何,我竟记住了他二人当时的眼神。
窦妈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
“出去。”晁燮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