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应承下来,只是又起了好奇:“倘若真有此事,那是何人为你善后?我竟不知,霜霜在这楚京中竟有如此密友,肯为霜霜你......”
水雨月自是否认,寻了由头搪塞过去。陆公子大概也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便没再多想。
上元
陆公子办事效率相当的高,很快便带回了结果。的确有人在背后拦了一手,花市老板畏惧那人威势,并不敢找水雨月等人的麻烦。
他相当稀奇,且不可置信。世人皆知前左相水松臣是被皇帝降罪,牵连全族上下千人,众人避之唯恐不及,谁敢与他家的人沾上关系?
不觉得晦气就不错了。尤其是现在水雨月声名狼借,为这骂名更添一笔。
水雨月问道:“那人是谁?”
陆公子也稀奇得很,花了力气去查,却一无所获:“只知道是一个男子,身穿白衣,腰悬长剑。”
水雨月听到“白衣”二字时眼睛还浅浅亮了一下,听到“长剑”时又暗了下去。
暮城雪不佩剑。并且她见过她手臂上的韘和护腕,水雨月目力好,心思又细,从玉扳指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人很喜欢射箭。
水雨月不太死心,追问道:“没别的特征了?可喜欢笑?”
陆公子愣了一下,一时不清楚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他好容易想起来花市老板连说带比划的那几句疯话,随口道:“喜欢吧,那老板说对方笑着威胁他,起初还拖着他走的。”
水雨月眼睛垂了一下,像是一份自嘲,仅仅一瞬,又披上了惯常的假笑。
***
上元节。
一位白衣少年穿行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另一男子紧跟其后。
这人着一身俊逸的男装,手上拿着一个冠芳斋的纸袋子,很从容地在熙攘的人群中走着。她一面走,一面吃,众人自绕开她,也不敢接近她周身的白衣。这主仆二人走过一栋一栋的高楼,穿过一群一群拥挤的百姓,来到了繁华的中心大街上。
这少年脸上覆着一枚轻薄的面具,白底上镶着金纹,盖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两片薄薄的唇和精致的下颚。脊背挺拔,姿仪俊朗,虽是覆着面具,仍使人心生向往。少年把纸袋子扔给后面的侍卫,抬起左手,紧了紧手上与面具相呼应的白底金花护腕。
她静立时如晨曦,行动时如朝阳,是一副极其漂亮、明朗的少年人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之前那个冰冷而沉默的王女。
总体来说,易容得非常成功。
子衿看她一眼,没忍住又多看一眼,想起了他家少主年少的时候。
“闪开!都闪开!”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车轮碾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车夫挥着鞭子,粗声吼叫着。面具少年微微皱眉,轻飘飘地闪在一旁。马车呼啸而过,而后逐渐减速,停在前面不远处。
“楚京人怎的还是这般豪横......”白衣少年握着护腕,皱眉低语。
这条街上人流量极大,照刚才那架势,若不是大家习以为常并修炼出一些特殊的躲避技能,被狂奔的马车撞死的人应该能在护城河上重新架座桥了。
子衿递上糕点袋子安抚道:“楚京不比苏地,少主不习惯也是正常。京中多豪门大户,出行大多是这般倨傲无礼。哪像王爷的苏地,人人谦恭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