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干净的人也要被自己污染了。
她眨掉眼睫上的泪珠,调整情绪,宛转地喊了一声:“安阳殿下......”
暮城雪走到床前,停下脚步,将眼睛落在她脸上。
水雨月怔怔地望着她,一瞬间难过得好像要死去了一样。
暮城雪俯下身,伸出手,像是要触碰花魁的脸。
水雨月调动所有精力,竭力让自己露出一副花魁该有的媚态来。然而她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从自己脸颊旁的空气间抆过,骨节微微弯曲,捞起了旁边的被子。
暮城雪把雪白的被衾展开,而后覆在她身上,将每一个会漏风的地方都慢慢裹好,最后细细扯平卷起的被角。
水雨月裹在温暖的被子里,身子却还莫名其妙地打着颤。她心里一阵怔愣,脸上缓慢地浮现一抹自嘲。
“安阳殿下想必是根本不愿意碰我。毕竟殿下那么爱干净,来青楼还要自带茶具,晚上睡觉不脱衣服,早上不吃饭就走。像我这么脏的人,不知道都被多少男......”
一小片微凉忽然落在她唇上,遣散了后面的话。
水雨月猝然睁大眼,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轰地一炸。她头晕目眩,茫然地望着暮城雪的眸子。
她望见了一片漆黑的夜空,和两颗飞星宛转的亮儿。
暮城雪与她交往是一直极其守礼的。尽管同为女子,此前几次相处也从未和她有过肢体上的直接接触。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水雨月的灵魂便都跟着那压在自己唇上的温凉指腹战栗起来。
暮城雪保持着动作,没让她继续说话,然后弯腰。
她松开手指,用佩韘的手轻轻捧住水雨月的脸,将她合拢又隔绝,用一个近乎於虔诚的姿势俯下唇来。
暮城雪身上的淡香拢了过来,清雪一样,逐渐将她包围。
就好像被人用眼神克制地拥抱了一下。
水雨月反应过来,猛地偏开了头,还压到了暮城雪的手。
她於是只吻到了一片带着脂粉香的空气。
花魁动作太大,被子便滑落了一点,露出一小片精致流畅的锁骨,和半只雪白圆润的肩头。
锁骨以下掩着被衾,遮掩着更多青山白雪。像寻不见的桃源,也像升不起的月亮,人怎样也得不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