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小门便开了,下人端着水盆出来倒水。暮城雪走了过去,问:“花魁可醒了?”
暮城雪算是春欢楼的贵客里最引人注目的一位,就连楼里烧火的都认识她。但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明显很奇怪,那人惊奇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端着盆道:“起了,才起......”
暮城雪便从小门进去了。
水雨月昨晚收到暮城雪的信后便显得不大精神,葡萄也吃得了无意趣,不一会儿便收拾收拾睡下了。不出意料失了眠,天亮前才迷糊了一会儿。今晨虽然起得也早,但只是因为躺不住了,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眼下一层乌青。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准备下楼吃饭,外面敲门声却忽然响起。她以为是婢女,张嘴一声进。
门略谨慎地安静了片刻,大概是在揣测她方不方便见人,然后朝内推开,露出一件白袍子。
水雨月愣了一会儿。
她确认一般又往外望,发觉暮城雪确实立在门外,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和憔悴,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勃发,显得精神奕奕,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格外明亮。
这人没管惊呆的花魁,径自挤进屋内,干净利落地关上门。
“你......殿下......”水雨月懵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还以为出了幻觉,反覆道:“安阳殿下......你......”
水雨月处於居然在早上见到这人来访的震惊中,还没缓过来神,翻来覆去就会说这几个字了。
“是我,皇帝传召急於星火,昨夜失约情非得已,实在抱歉。”
“所以你现在......”
暮城雪立於门前,眸若神星:“今日补上。”
“......”
就是说暮城雪今天都会陪着自己了。
水雨月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眼睛里慢慢漾起笑容。比起晚上,她更喜欢在白天看见暮城雪。对於春欢楼的□□来说,“在白日见面”便多了一层特殊的意义,仿佛这样就可以叫做“约会”而不是“幽会”了。
水雨月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顺顺当当地问:“安阳殿下,可用过朝食了?”
“并未。冠芳斋还未开门,所以没带糕点,下午为你补上。”
水雨月心脏一阵乱七八糟的跳动,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殿下,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昨夜暮城雪用来传信的木鸟已经飞回去了,那一小方信纸却静静地摊在桌上,被反覆翻看一样。
暮城雪却愣了:“什......什么?”
水雨月心脏狂跳,屏住呼吸等她的答案。
“做什么?”暮城雪无意识地问。
她刚刚是说,她要抱她吗?
水雨月直接抬手,环住暮城雪的腰。
对面的小王女一下子僵直成了一截死板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