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白色的衣衫朝后仰,上面绽开一朵大红色的花。
那颜色比我穿过的所有衣衫、佩过的所有饰品都要明艳,开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却只显出寂寞,冷淡,凄伤。
我脑海里忽然就一片茫然。
她在楼底躺了一小会儿,而后动了动手臂,试图爬起来。白衣人一手压着腹部,慢吞吞地抬起另一只手臂,瘦白的手掌搭上了一旁的栏杆,动作无比冲缓地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腰杆笔直一瞬,又弯了下去。
我看见她身子弓了起来,剧烈地喘咳,到最后竟咳出一口血来。鲜红的液体洒了一地,并不明显,有些和红漆木色的地板融为一体,有些顺着缝隙消失不见。白衣人面色也变了几变,面上红晕褪去好像生命迅速流逝,从鲜活变得苍白,从勃发变得死寂。
短短一瞬,她看上去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黯淡的眼神,弯曲的脊背,流血的衣衫。
那人脸上原先些许的惊慌无措也消失了,变得无比平静。她扶着栏杆咳了半天,抆了抆唇角的血,不着痕迹地侧过身,一手搭在腰间,一手扶着楼梯,这样几乎就遮住了身前的血迹。她甚至上前一步,踩在那摊血迹上,衣摆垂落,正好将本就不明显的血色笼住。
她抬起头看我,嘴唇无声开合。我耳边嗡然作响,观她口型说得好像是没事,别怕。
陆公子很不耐烦了,抬手叫来了龟公。龟公得了他的吩咐,手臂朝下一劈,打手一拥而上。
白衣很快就淹没在施暴的人群中。
我瞪大眼,惊恐地喊了出来,转头去求龟公。他却面露难色地看了陆公子一眼,我又扑过去,慌张无措地求他。
他很不悦地说:“你要为了这么一个疯女人忤逆我吗?水霜霜,可别忘了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贱婊子,拿什么让我松手?”
我哀求他,求他放过那个白衣服的女人,怎样我都愿意。
他原本还爱答不理,后来听见那个怎样都愿意,神色却是一顿。他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来。”他冲龟公招了招手,偏头嘱咐了几句。龟公一笑快步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抱了一大堆东西。
他的狐朋狗友们也是一愣,下一刻就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要说会玩还得是你会玩,我们甘拜下风。”
我手脚发冷,止不住地一阵阵颤抖。
陆公子眯眼瞧了瞧那些东西,又望了望我,露出了那种邪恶的,令人遍体生寒的阴冷笑容。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特殊的房间......霜霜愿意陪我玩玩吗?只要你和我把屋里的东西都做完,我就放过她......”
我压不住心底的恐惧,往后退了一小步。
男人优哉游哉地晃荡着酒杯,笑道:“我也不强迫你,路就在你面前,霜霜自己选。你是要那个女人的命,还是要一个安稳的夜晚......”
“看你喽。”
他一笑,仰头饮尽杯酒,伸出舌尖将唇边液体舔净。
我往下看,在飞扬的尘土中看到一小片白色的衣角。
我再往前看,冰冷的施虐器具就摆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