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雨月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崩断了。
自回到春欢楼以来,她就没再接过夜间的客,直接转型成了清倌。日子一天天过去,蛊毒也越来越折磨着她,使她的身子受不了任何刺激。
偏偏暮城雪还扶着她脑后,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扯下她的衣衫。水雨月慌慌张张地想要遮掩,却吃不上多少力气。她仰头承受,半闭着的眼里忽然淌下一行泪来。
嘴可以说不爱,身体却无法忘怀。
那时暮城雪正埋首在水雨月胸前,额头忽然一湿,一滴温热的泪掉落在她眉间,慢慢滚到了睫毛上。
暮城雪怔住,慢慢停了动作,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水雨月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人并没有继续的意思,甚至坐起身去捞一旁的衣物。她心上一慌,无法控制住本能,凑过去贴近了她。
花魁手臂微微一撑,一截滚烫的腰便落入暮城雪的掌心。
“做什么?”暮城雪眸子里依旧是冷的,气息却不太稳定。
“殿下不知道吗?”水雨月舔着她的下颌骨:“腰带不是都解开了吗?”
暮城雪微微偏开头去,极其轻微地喘了一声。
***
这疫病来的奇怪,去得也奇怪。林太医还在寻找合适的药方时,第一例感染的病人已经自愈,其余人等也都在逐渐恢复。太子暮广令人调查此事,无果,终。这件事也就逐渐被淡忘了。
在外人看是这样,只有少数人知道是因为拿到了晁家的解药。京中流言渐起,内容却是关於先前的疫病和那晁家的主人。世人皆知晁家老爷子晁节心思不正,说是他将疫病之源倒入平乐坊的井水之中。疫病爆发之前,有人曾看见晁家人出入平乐坊,模样鬼祟。结合太医署先前查出疫病为水源传播,一切便都合情合理了起来。
於是京中百姓愤怒,聚集在官府门前请愿要求还死者一个公道。今天晁家倒一泼水就死了上百人,明天晁家倒一桶水又要死多少人?官府也是难办,晁家如何是他们开罪得起的?陛下此时却又下了明令,禁止使用武装暴力驱散百姓,须得好言相劝,慢慢驱散,万万不可动粗。
给京府尹愁个半死:这说的是什么话?好言相劝,慢慢驱散?他已经好言相劝了整整六日,门前聚的人是越来越多。皇帝不知道吗?
皇帝当然知道,皇帝乐於看到。
每日都有人来跪地磕头诉求伸冤,反正快把京府尹的心跪碎乎了。惨上加惨的是,皇帝顺理成章下了一纸诏书:京府尹办事不力,退,由太子暮广接任。
本朝京府尹权高位重,多由皇帝本人或太子殿下亲自担任。先前未立太子之时皇帝推脱身体不好,使一位亲王代他坐了这位子。太子一立,京府尹便知自己多半要退,索性也懒得理事,坐官多有敷衍。
这下好了,他一拍屁股走人,把烂摊子扔给了皇帝的亲儿子。暮广一来,前来请愿的百姓就更多了,都想见一见这位被评为君子如风的太子殿下。暮广一边安抚百姓一边下令着手严查此事,看样子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晁家留。偏偏这时候暮城雪又来了,而且是抬着数口棺材,大摇大摆从苏王府一路走到府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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