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先向你发难?你倒把过错推到朕的头上来了。”暮渊冷笑一声,道:“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南衙什么时候变成晁大人的了。”
晁坤低了下头,道:“臣也只是自保罢了。”
暮渊都笑了,一指下面那些兵器出鞘的禁军士兵:“自保?”
晁坤看了眼外面:“让我走。”
暮渊做了一个指令。北衙禁军统领孙邦瞄见晁坤望了过来并摇了摇头,便举起了长剑,列仪的身影也在同一瞬间消失,两方俱都举兵厮杀,殿中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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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若是大乱,殿下不可安坐东宫。”数日前,东宫大殿,李直立於殿阶旁这样说道。
众人皆知李文台李大人平生最不喜参与政斗,若是见到他此刻尽心为暮广谋划怕是要惊掉下巴。
杜升站在另一旁,认同道:“李大人说得极是。当下各方势力的眼睛都盯着楚京蠢蠢欲动,我东宫不可坐以待毙。”
暮广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想起暮尧和暮城雪都让他好好呆着,又有些犹疑:“可是苏王爷......”
李直脸颊绷得刻板,线条冷硬极了:“陛下、王爷心爱小辈,恐惧祸及你身,不愿让你等参与这番争端。可是殿下,您并非寻常人家的儿女,可以安坐父母羽翼之下享受庇护。这一役过后,您就是新生的君。”
暮广从他话语间听出了什么,心头惶恐愈重:“先生何出此言?难道父皇已经不再......”
李直略略扬着脸,目光直直落到瘦高的年轻人身上。
他没说话,但暮广全明白了。
他下意识避开那重於泰山的目光,转头去找杜升,几乎是哀求着他能说些好话:“杜大人......”
杜升也静默不语。
李直开口道:“永怡八年,臣李直受召入宫,与陛下於御书房密谈三日。”
“臣答允陛下,以中立之态立於朝堂数年,松弛晁家戒心。”
“自臣俯首,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便晓明余生功业,当为殿下尽犬马之劳,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陛下与王爷,是上一代的谋划。而殿下与苏王长女之间,又是新一代的谋划。我既受命辅佐殿下,自当尽心为殿下谋事。殿下是新生的一代,如今大祸将至,必将见证上一代的覆灭。”
暮广跌坐下去,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