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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的这位魔头性情狷狂高傲,最厌恶管束,盛萤又不是个爱操心的人,她愿意跟那就跟,想要打草惊蛇就去打草惊蛇,反正到最后这个麻烦跑了是孟扶荞自己少一份口粮,跟判官没多大的关系。

不速之客单独住在一楼不见天日的角落中,连经过这里的人都很少,平平无奇的建筑像是叠加了一层不受欢迎的副作用,让人本能想要退避三尺。

“好潮湿。”盛萤的手在空气中捻了捻。

虽说刚下过雪,现在是雪融阶段,空气中难免会有些水汽不及往日干燥,但不会湿润到指尖穿过都会挂水珠的程度,呼吸带着点烦闷感,才刚走几步她身上的衣服就有些犯潮。

盛萤回头看了眼孟扶荞,大冬天这位魔头仍然穿着最单薄的夏装,长裙因为沾染水汽连颜色都有些黯淡,猩红如同海中水母,飘起来柔软无力却极度危险。

“已经能影响周围的环境,这位客人可不简单啊。”孟扶荞的幸灾乐祸恰到好处,“这样的东西可不会轻易接受审判。”

盛萤既然是判官,主要职责自然是“升堂问案,赏善罚恶”,这八个字说来简单,事到临头却有难易之分。绝大部分不属於这世间的东西都会奋力挣扎,甚至不惜鱼死网破,而判官作为血屍眼中的备用粮,即便身后的契约者有一战的能力也不能安心坐享其成,血屍凶性大发后的场面极难收拾,也不排除回头就将判官吞噬的结局。

因此判官立於世就像逆水行孤舟,没有退休只有丧命。

盛萤的腰间挂着一个蓝金色的锦囊,里面装着长方形硬质物,某些角度可以清楚看到棱角,除这锦囊之外,她手上还握有一只殷红的毛笔,这支笔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不知道是重新换过笔杆与笔尖,还是仅仅覆盖过涂装,总之细看那种陈旧古朴感就会消失,似乎刚置办还没用做几次。

空气湿度太大,笔尖不需要蘸水已经呈现一种饱和状,盛萤站在房门前,她先是有礼貌地敲了三声,见里面毫无动静便直接起笔断锁,“砰”一声,现代产物也抵抗不了强横的力量,形成了小规模的爆炸。几米开外就有不少人经过,如此巨大的声音他们却仿佛一点都没感觉到。

电子锁是自内部炸毁,外面除了高温导致的扭曲变形外几乎没有破损,一股电线、金属和塑胶燃烧之后的刺鼻气味迎面而来,依然是除了盛萤跟孟扶荞外旁人一无所查。

笔尖凝聚的余威尚未完全消散,盛萤抬手的时候在门上留下道刻痕,像是最锋利的刀剑造成,以至於门上的涂漆遭到彻底破坏,直接露出里面的米白木胚。

天气太阴,住宿的客人只要不出门就会选择一直开着灯,何况现在逼近晚六点,别说是有墙有顶遮蔽光线的室内,就算露天环境也有些过暗,这间房却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光亮,盛萤走进去后眼睛还短暂适应了一会儿。

装着水的铜盆放置在门后不远,盛萤再往前走两步就会撞上它,然后是蜘蛛网似得红绳,缠绕绷直,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不说能捕蚊蝇至少飞鸟很难从网孔中穿过,再后面是一张床,那位不速之客就蜷缩在床中央,无数红线正於他周身结茧,看得出进展缓慢,三天时间仍结得稀薄,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