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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轻响,孟扶荞直接开了灯,灿白色的光瞬间充斥整个空间,诡秘感非但没有得到弱化,相反灯光还被遍布空间的红线切割成不规则图案,阴影与血色双分,刹那间似乎能听到红线一层层缠绕的声音。

盛萤似乎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好深的怨念。”

床上躺着的人跟小玉差不多大,他刚进客栈时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整体还算清爽,怨气有但不多,在客栈这三天也一直很温顺,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他不该有如此深重的怨念,深重到作茧自缚。

孟扶荞不太喜欢房间里的氛围,她只是靠墙站着,那些遍布房间的红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往孟扶荞的小指上绕了三匝,略觉新奇的大魔头垂目看着自己的手,红线难以束缚她,边缘呈现一种随时溃散沙化的状态,却不知道为什么相当执着,揪着孟扶荞死活不放开。

盛萤也察觉到了红线的动向,她回身看向孟扶荞,整个房间中的红绳开始割裂,一部分继续往少年身上缠绕,另一部分则盯上了孟扶荞……它们唯独厌恶盛萤,非但不靠近,甚至还有避让的意思。

“想玩儿吗?”孟扶荞将自己的小指伸了过去。

红绳仍在缠绕,断开一匝又接上一匝,而血屍与判官的契约最开始也以红线为记,缠在小指的根部,契约达成红线消弭於无形,直到一方魂飞魄散才能重新显现,断了的那头会在最短时间里寻找下一任契约者,不需要怀念也不容忍悲伤。

对血屍和判官而言,红线两端都是被推着走的工具,是维护平衡必要的牺牲品。

盛萤不由自主勾了勾小指,她并不喜欢自己忽然之间被安排好的命运,从而迁怒到了这些无处不在的红线,她自孟扶荞指尖上轻拂而过,捻断这份能被看见的纠缠,“怨念成茧的情况很少见,这不速之客的情况又特殊,万一你也牵扯其中那现在就可以替我收屍了。”

判官是夹心饼干中间那层薄薄的馅儿,随时要承受两边的挤压。

当然这房间里南瓜瓤似得红绳跟契约所用的标记完全不同,盛萤手握判官笔,笔尖蘸取铜盆里的水当空撒去,红绳无实体,水渍一滴不少全都落在了地板或墙壁上,倏然之间就像刚猝过火的钢铁在冷水中一激,“滋滋啦啦”泄露出橘红色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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