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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忱沣的眼里,陈巧雪像很多人,唯独不像陈巧雪自己,那一下一下的鼓声跟催命似得连贯不衰,看似不经意,实则隐藏有规律,只有谢忱沣听得出来,所以他才紧张到面无人色。

充斥庭院的雾气是随着谢忱沣出现的,现在却不受他掌控,所有的东西都被水汽模糊,隐隐约约中白雾分出了浓淡,因浓淡有了想像空间……那是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层层叠叠多到整个院子都塞不下,最近的几乎抵在谢忱沣面前,他的从容抵定被撕碎,孟扶荞远远听到了几声低沉地惨叫。

尽管视线受阻,也不妨碍孟扶荞在整个院子里绕行得速度,她完全是撞到什么就甩飞什么,手底下毫不留情要掘地三尺。

孟扶荞喜欢笑,笑起来也很有分寸,除了看人不顺眼时,她不常将凌厉疏远放在表面上,相反,大多时候孟扶荞总是低调内敛不掺和,眼皮子耷拉着,好像凡事都激不起她的兴致。

但此时她薄唇轻抿,笑意封存,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以至於眉眼都浸润在寒风中,岂止不好亲近,简直是行走的活阎王,地上的枯枝与碎石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她,只是路过而已,就被碾成了齑粉。

散入周边的血雾令孟扶荞能够感知院子里的一切,她径直走到西厢房中,大概是门窗都没有关上的原因,雾气已经在这里弥漫,不过半封闭的空间到底比外面要稍微好一点,站在门口就能环顾四周,从墙壁、床、木柜到茶几都依稀可以看清……没有她想搜寻得那个人。

“你在找我?”盛萤站在孟扶荞背后,她见人怔愣,原本想伸手拍一下肩膀,几乎触上去的瞬间她又将“拍”改成了“叩”,只用一根手指叩了叩孟扶荞的脊梁。

孟扶荞一层层淤塞在心中的烦躁瞬间得到了疏通,像期待良久的快递终於平安运达,随即涌上来的是一点委屈,一点被她选择性忽略的委屈。

“我是在找你。”孟扶荞一回头,盛萤尚未缩回去的指尖差点戳在她锁骨中央。孟扶荞低垂着眼眸,目送盛萤的手指顿住、回蜷,最后温顺地落於身侧,因为寒冷,盛萤的指骨有些僵硬,皮肤呈淡淡青白色……想咬一口,咬碎了嚼嚼什么味儿。

孟扶荞不动声色地继续道:“你是跟陈巧雪一起出去的,我刚刚看见她了,只是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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