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似乎散了架,不过视线被遮挡得太厉害,只能听到房梁支撑不住,一点点断开时沉闷的皲裂声,随后盛萤眼下被什么东西猛蹭过去,淡淡的血腥气漫延开来,她面色不改,只是很淡然地抬手抆了抆。
风浪呈摧枯拉朽之势,白雾似乎是身不由己被卷入其中,实际上雾中人脸维持不散,它们才是真正的主导者,主导着邪祟的重归,也主导着彼此力量的提升……
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被血屍单手捏个粉碎都非邪祟所愿,它们利用谢承沣却也被谢承沣限制,长时间游离在牌位之外令它们孱弱无力,若非人数众多,谢承沣恐怕早已脱离他们的控制。
盛萤此举就像是在即将溃堤的部位凿出了一条入海通道,得到的只有迫不及待和更猛烈的冲撞,以至於整个房间都成了挡在前进路途中的阻碍,如有必要可以全数拆毁。
又是一声巨响,不知是横梁终於被蚕食殆尽还是水泥墙承受不住一轮又一轮的冲击,终於轰然倒塌,孟扶荞与盛萤之间最多相隔半米,而这半米距离中充斥着灰尘烟雾,彼此连身影都看不太清……
孟扶荞眯起了眼睛,盛萤皮肤被划破,血在半边脸上纵横,大概是因为伤口不深,她又过於苍白的原因,非但没有狰狞之感,反而增添了一种欣然的,有些狡黠的明艳,好像一只……柔软的狐狸。
孟扶荞:“……”她怀疑盛萤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主意,而这鬼主意大概从门框上的符咒被破坏开始就已经施行。
白雾的拆房行为还在继续,能掀翻的几乎全都掀翻,整个正房只剩下半副框架和一个屋顶,唯有条台完好无损,牌位层层码排,连孟扶荞刚刚推倒的部分也重新站立归位,兴许是错觉,群雾呼啸中感觉牌位的颜色更加浓郁了些,勾了金边的朱砂红字几乎流淌出来。
再庞大的风雨也有终结的一天,何况邪祟只是掀起了小规模的动荡,就在白雾融入牌位,即将天朗日晴的瞬间,盛萤袖中忽然滑出了判官笔,血沙成捆,将所有牌位栓在一起,邪祟只怔愣了一瞬,它们已经回到了最舒适的“家”中,摆脱了之前半瘫痪的状态,杀伤力更加巨大,还未等盛萤有下一步的动作,白雾已经开始攻击血沙,双方搅合着相互蚕食,随后猝不及防间又掺杂进了另外一股力量。
孟扶荞没有动,董鸢现在用的躯体属於陈巧雪,一个平平无奇缺乏锻炼的大学生,更没办法插手,那股力量来自她们身后,被破坏的大门外,孟扶荞没有回头已经猜出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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