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沣本以为盛萤会感到惊讶,陈家村这些人是他跟判官联手,废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封印在牌位中,他需要盛萤的自作聪明,需要判官对亡灵的绝对掌控,也需要计划完成时外人的一点绝望,如果这点绝望是来自盛萤,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盛萤并没有让他如愿,在白雾形成的短暂时间里盛萤的目光低垂,放在自己的鞋尖上,水泥地边缘有裂痕,杂草顽强的从当中冒出来,时值冬日,杂草已经枯萎爬伏,环境湿润叶片就柔软,干燥就脆生,之前被盛萤踩过的地方碎成一片,有的嵌入裂缝中有些被风吹散了。
可此时杂草却焕发出新生,嫩芽沿着去年留下的根茎疯狂往外冒,绿色刚开始是一个点,渐渐漫延整个裂缝,速度很慢,还不足以吸引注意力,只有盛萤看得很入神,以至於忽略了谢忱沣的眼神。
血砂顺着笔尖滴在嫩芽上,柔嫩的“生机”像是补足了营养液,迅速窜出两寸高,连孟扶荞都听见松土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盛萤忽然问,“你们陈家村究竟出了几位判官?还有谢忱沣,为什么族谱上没有你的名字?”
按陈家村最后留下的族谱来看一共不过四百多口,而判官数十万人里也不一定能选出一个,何况这么多判官都聚集在一个小山坳中业务未免太集中,隔三差五涌过来几只厉鬼犁地般闹一番,别说贫瘠山坳,就是防空洞也经不住造。
然而盛萤问这话也不像完全没有底气,甚至将谢忱沣隐性的嚣张气焰往下压了压,压得他面部都有些变形。
“你们对判官相当了解,甚至能做出,做出……这种东西。”盛萤用目光打量谢忱沣来诠释“这种东西”的具体形态,以至於谢忱沣的表情又拉垮了不少。
她继续道:“这种了解需要的样本数据并不小,单纯一个陈亚萍就算加上后来的伏印也显然不够,陈家村又对外封闭,进出非常不方便,据我所知你们自己也不太愿意离开陈家村这个安全环境,那多余的样本从何而来?“
陈家村外用土石树木做了一些障眼法,除非村里愿意开放,否则外面的人就算找上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进入村子。盛萤找到遗址时,这些五六十年前留下的障眼法都还有影响残留,在村民已经死绝的情况下,将陈家村维持在自然老化的状态,没有遭受外来者过多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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