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萤决定火上浇油,血砂卷席着扑向亡灵,像是打算干票大的,抓到几个就地超度几个,对面果然不再束手待毙,茫茫雾气迅速扩张,血砂刺入其中也遭到了稀释,但浓雾扩张的范围却十分有限,从案台开始到盛萤面前小半米结束,紧接着面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出现了一刻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场景。
似乎是一片荒野杂草地,可惜出现的时间太短,笼罩在浓雾中又不甚清晰,当幻象开始,所有牌位忽然内收,像是直接坠入了另一层空间,就连血砂都被阻隔在外,不等盛萤有进一步的举措,骤然出现的空间又骤然闭合,只留下断壁残垣与当中空荡荡一张条台。
这是一种集体搬家的行为,可搬走的只有亡灵牌位,陈亚萍跟谢忱沣却像可有可无的行李被扔在了原地。
此时的陈亚萍就跟在孟扶荞身后,她只是没有跨过那道门槛继续往里走而已,不代表她的眼睛瞎了,陈家村的亡灵很明显弃车保帅,她也没什么怨言,只不过低下头,看着地上一圈灰尘。
“怎么回事?”孟扶荞将盛萤手腕上缠着的透明细线扯断,随后向前几步摸了下空荡荡的条台,“这里是判官开设的衙门公堂,除非事情得以解决,否则进来的都出不去,它们……”
陈家村的亡灵的的确确消失了,连带着它们的牌位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孟扶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她毕竟不是判官,又长时间因为别人的畏惧躺在棺材中,继而游离体系之外,所以很难说之前有没有极度稀缺的例外。
盛萤活动着刚被解放的手腕,亡灵没有将她五马分屍,下手却也不轻,所有被束缚的地方都被勒出了细微红痕,短时间内难以消退,好在袖子垂下就能完全遮掩。盛萤只是有些懒惰和刻意,那一圈红痕从孟扶荞眼皮子底下掠过,指尖也落在了条台上。
盛萤道:“陈家村的亡灵本来就不可捉摸,何况我们人类虽然寿命有限,但经验可以通过口述或文字记载代代相传,就算他们每人只活二十年,四百多人和他们祖祖辈辈的积累都结合起来也有成千上万年,多艰难的事都能找到突破口。”
卜卦问米能达到灵验的程度,基本都有家族渊源,单靠自学很难入门,所以陈家村这个经验积累更加非比寻常。
“那倒也是,你们人类奸诈狡猾,无论相处多久都不可信。”孟扶荞的态度一直算不上好,她沉稳却也乖戾,多数时候潇洒少数时候不讲道理,即便如此这么冷冰冰刺人一句也很少见。盛萤扭头,掠过她朝身后的陈亚萍看了一眼,“怎么,跟你前任又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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