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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蛹们缓缓闭上了眼睛,祭坛周围一片死寂,孟扶荞呆呆地站在上面,几乎是一动不动。

她脚底踩着的心脏上除了名字,还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构成非常复杂,孟扶荞看着总感觉眼熟,但她这把年纪了看什么都有点眼熟。

这些无序分布的纹路逐渐相交,有了核心点,核心点在“孟扶荞”三个字的旁边,没有等她看清楚,这个点就忽然烧灼起来,疼痛尖锐,如同三寸钢钉淬火之后楔入其中,纯金都会因此融化。

然后熔出了“盛萤”。

盛萤在孟扶荞的心上,无关乎感情,属於客观事实。

都说血屍情感炽烈,爱憎分明永远外放,但孟扶荞对自己心上的名字忽然加深这件事,一直有些说不清的烦躁。她是血屍,永远不会顺从於天道安排,蛰伏、反抗和算计才是常态,判官能看见的她只是最表面一层,上千年的岁月就算大多时候躺在棺材中,寿数不过百年的普通人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孟扶荞的别扭与嘴硬让她显得有那么一丝人气,而这点人气是她从很久之前一位判官身上学来的,贴合自己的本性做了些修改,以免盛萤看出破绽……

判官从来都是血屍对抗上苍的工具,对孟扶荞而言,盛萤只是很好用罢了,所以她不能理解应殊然跟姜羽的感情。

胸口疼痛放大,甚至出现了空落落冷飕飕的感觉,那颗心彻底缺失了一块,孟扶荞怅然,却又理智地认为还会有下一个名字烫上来,血屍困在这个循环中,盛萤只是过程。

轮回崩坏,打破樊笼,对血屍而言才是结果。

心上的残缺引发欲望,孟扶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空,这种空跟单纯的食欲、贪欲、毁坏欲完全不同,没有针对的目标,没有发泄的出口,只是痛苦地憋在胸腔中,温热酸胀。

孟扶荞已经陷在幻境中很久,至少对应殊然来说已经很久,她当时只用了几十秒就挣脱出来……幻境之所以为幻境,总是会带着很多不合理,血屍也并非理想主义者,没必要沉浸式看这场表演。

相比於孟扶荞一动不动式地沉溺,应殊然还担心另外一件事,幻境就是挂在钩子上的饵,没有太大杀伤力,但饵后必有钩,孟扶荞要是继续呆立下去,都不用耗时间或逼她走出祭坛被吸干力量,趁现在就可以直接将她分屍成六段。

摆孟扶荞一道的是应殊然,迫切希望她赶紧从幻境中走出来的也是应殊然,堂堂血屍,还从没沦落到自己打脸的境地。

正如应殊然预料中一样,空气中传来裂帛声,本来就不稳定的光线被什么东西切割,在一瞬间前后不接。应殊然想出声警告,又怀疑孟扶荞这个状态能不能听见警告,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根本不给应殊然思考的时间,只刹那就已经钩向孟扶荞的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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