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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荞其实能够一巴掌掀飞一片,只是掀飞了也没什么用,对面肯定前仆后继,这地道又不是很坚固,站着不动都往下掉渣,真动起手来恐怕能灌人一嘴泥。

更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目的,被封印的判官并非守墓人,养在这里的蜘蛛也不是,相反地宫是囚笼,并非家园,它们未必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攻击入侵者。

但基本的试探仍然有,应殊然被强韧的蜘蛛丝裹住了右手,若非盛萤在背后拉她一把,她就差点摔进蜘蛛丛中。

“应殊然,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孱弱无力。”从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很古怪,一听就知道并非是从口舌中发出,在进入地道之前就已经有了共振和回音,因此重重叠叠,很不清晰。

而说这话的判官就跟在蜘蛛后面,属於队伍领头,说话时嘴会张开,看口型也像那么回事,但声音就是不对。

它大概也察觉到了盛萤好奇的目光,於是将嘴张得更大些,方便对面的人隔着黑暗和蜘蛛看清自己的身体构造。

那是由金属打造的舌头,无法分辨是那种金属,中间分叉如同蛇形,当说话时,舌头并非平直或卷翘,而是分两端微微震动,由此来产生不同的音节。

盛萤垂下了目光,那种物伤其类的感觉更甚,像是一片掉落的绒毛,撩起在场所有判官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刚刚开口的人才继续道,“应殊然,你认不出我了?”

应殊然当然认得。

最初稳定下来的这批判官虽有的鼻歪眼斜,但论模样全都大差不差,血屍不会主动研究它们彼此之间有什么不同,判官也不会给血屍这个研究的机会,所以这副面孔乍一出现,熟悉感就自然而来,只是要问应殊然它们谁是谁,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缠绕在她手臂上的蛛丝又紧了一道,盛萤差一点没能拽住应殊然。

这些蛛丝过於坚韧,从底下滋生出白色的细小触手,沿着应殊然的手臂往上爬,很快就占据了更大的一片范围,看这个意思,是即便要将应殊然的右手扯断,也要得到她身体的某一部分——

不愧是在契约尚不完备的年代,被影响至堕落的判官,这种病态的占有欲里浸满了血屍的影子。

“我大概能猜到你是谁,”应殊然抬起下巴,她秀颀高挑,令她看什么东西都有些十分自然的俯视,即便眼前的东西比她还要高,“我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任判官……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

批量制造的判官不仅对判官自己,对需要超度的亡灵,就算对血屍也有如噩梦。应殊然是大半个完美主义者,只要一想起她曾经和这些一排排一列列贪婪堕落,有如自己同类的判官合作过,她就无语至极,需要姜羽圣光普照一下。

奈何她背后站着的是盛萤,而盛萤虽不贪婪,却也没有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