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判官对应殊然极其执着,蜘蛛是受它们豢养的东西,只要心念一动,蛛丝又开始收紧,应殊然身上的布帛传出撕裂声,被蛛网完全覆盖的地方开始渗出鲜血,盛萤的力道已经不足以拽住应殊然,而应殊然才刚开始习惯自己这副躯体,什么膝盖、手肘之类的关节受力不对就会扭曲断裂难以承重……她根本全无经验,所以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如半个手掌大的蜘蛛。
应殊然:“……”
她回头看了眼盛萤:“你行不行啊?”
话音未落,盛萤就直接松了手,应殊然踉跄几步,果然摔进了蜘蛛丛中。
应殊然:“……”
她再次明确了姜羽是多么难得,以及孟扶荞果然是瞎了眼,竟然还留着盛萤这样的判官。
血屍的确不能直接加害判官,次数多了会受惩罚,间接行为却很难论定责任,万一判官是自己精神状态差非要找死,血屍没有阻止的理由,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而应殊然身边精神状态差的判官则走了一个又一个。
对她们而言,判官本来就是消耗品,多则十几年短则几天,死了就再换一个,所以应殊然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把姜羽当做是自己的报应。
天道、规则、上苍……那个随便什么东西如此公允,在暗处盯着每个人的过错,等一个合适时机给与惩罚,应殊然当然也不例外。
蜘蛛将应殊然裹成了只有头露在外面的木乃伊,随后窸窸窣窣,送她到那位说话的判官面前,“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审视我,我疯狂贪婪不知满足可都是你引诱你教导的……”那判官笑了起来,这副躯体无法跟上如此细致的表情,所以笑声回荡,它脸上却是一片空白,“应殊然啊应殊然,你是多么卑鄙无情。”
关於这一点,应殊然不会否认,她确实心狠了那么一点,也坑过不少判官,甚至没有什么愧疚心,就算面前是一位曾经的受害者,应殊然的第一反应也是:“你谁?我换过太多判官,不记得了。”
人造判官的那双手缓缓落在应殊然的脖子上,冬天本来就冷,不见阳光的地下愈加严寒,那双手与室温等同,冰冰凉凉地捏在应殊然脖子上,判官那张脸在灯光中摇晃,它先是看了盛萤一眼,随后加重了手上的动作,“你是她的判官?”
盛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伸手拦了一下灯芯。
灯芯单纯,大概这短短时间它实在太快乐,由此产生了保护欲,将正殿里出现的人都当成了“宝物”,应殊然受欺负它就不高兴,而灯芯很明显不是靠眼睛辨别最初的这些判官,否则就会发现这一大片都跟它那位“主人”“母亲”“老师”“挚友”……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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