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道,“麻烦你了。”
麻烦是真的,魂魄脆弱成这样,几乎完全是依靠盛萤才没有四分五裂,孟扶荞在一边都帮不上忙,她好像也不打算帮忙,从盛萤第一次问这女人“希不希望被超度”开始,她就倚着门框,站在了外厅与卧室的交界处。
卧室的门因此半开着,夏日炽烈的阳光从窗缘和门边两个方向洒进来,不如刚开始阴暗昏昧,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孟扶荞的身影猛看上去都像是有两层重叠着。
从刚刚开始,门外就有人想要进来,敲门的,推门的,还有意图拆门的……这门用的是插销和铜锁,外面的力道一大,门锁就“哐啷啷”作响,直到孟扶荞站过去才消停,并且在她抠下一对扒着门缝正在偷窥的眼珠子,并扔出房间后,刚刚还急着进来的人忽然就不急了,一个个心平气和,别说偷窥,路过都不太敢。
孟扶荞虽然站在门口,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盛萤的半张侧脸上,落下的发丝不多,不至於遮挡视线,孟扶荞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盛萤头发好像长了不少。判官不喜欢折腾,每次去理发店都是洗剪吹那一套,没有烫染过因此发质不受损,门缝间有阳光撒上去,连碎发上都有橙黄暖晕,若不是离得远,孟扶荞简直想伸手摸一摸。
盛萤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过来看向孟扶荞,很轻的“嗯?”了一声“看什么?”,孟扶荞没有避开对视,相反还笑了起来,有些像是傻乐,“看你,好看。”
“……”盛萤耳根子泛红,她抿唇,重新低下了头,眼神却有些慌乱,落在女人脸上不好,看着被子也尴尬,倒是被盛萤压着魂魄的女子并不介意,她笑意盈盈地看向判官,故意压低了声音问,“你……她……嗯?”
“你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思闲聊八卦呢?”盛萤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近溃散的魂魄很难粘合,而在她的身后,姜羽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写成案卷。
没有办法写成案卷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如血屍这样根本没有魂魄,也不需要超度,要么就是魂魄无法被超度也难以进入轮回,毕竟案卷具有长期用途,书阁再大,也不至於容纳不需要的东西。
“没办法另起案卷就写附卷的附卷,”应殊然提醒,“并在陈妮的册子里。”
她作为血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判官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规则不允许那就抆规则的边,为了能多超度一个无辜的魂灵,判官能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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