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笑道:“我倒是早就知道我不会了。”
田安之抬眼偷偷瞧他,见田昐望着手中棋子,不无落寞道:“……那席话,我说错了……”
田安之自然不知道田昐说错了什么话,但是见田昐情绪不佳,便说:“未必是爷爷说错了话,我看陛下一早就防着外戚,想是太后的原因。”
田昐点头又摇头,最终苦笑一声,扔了棋子,望着田安之:“你呢,为陛下办得事办得如何了?”
田安之回想了一下大过年都在京郊庄子管教流民的王励勖。
“……挺好的,我的同僚,他很上心。”
只是这事情查得越多,心里越是惊悚,也越是纳闷,陛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
新年新气象,不仅宣布了新的丞相,还重新定了服色等级,但在在政令上并没有进行什么太大的改革,这不能不说是大大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因为今上看起来着实是天赋异禀聪慧异常,大家往往会觉得这样的君主一定是励精图治会大动干戈,简单来说,他们需要搞一些事情来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但没想到陛下在差不多全部掌握权力之后,相当老成,并不插手改变太多事务,连各职位都没有太大变动。
比如陈松如担任丞相之后,很多人觉得她的族侄陈文仪应当调离中书令之位,但居然也没有,陛下甚至说:“既是族亲,或许处理事务来更心有灵犀,得心应手呢?”
如此天真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是真话。
在一种与前些年比起来,简直诡异的安稳之中,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之中,陛下只做了两件叫朝野颇有微词的事,一是重修了魏京主道,不仅夯实地面,还叫人在地面上铺上了碳渣,好令雨雪等恶劣天气时,道路不至於泥泞湿滑,难以行走。
这自然耗银不菲,大臣上书认为是浪费物资民力。
但很快夏季暴雨来袭,大家体会到了修路的真香之处,渐渐便没人说了。
二是扩大了太学的招生范围和学科。
从前能去太学进学的,只有世家子弟中拔尖的那一批,最多时也不过两百多人,结果陛下第一年说,只研习经史不够,增加了算学、书学、律学、星历学、丹学,每学科增加五十人。
这样,一气加了两百多人,直接翻了个倍。
其余也就算了,丹学是什么?
原来是将原本内宫中的方士等人全归到了太学,把炼丹也当成了一门学科。
一时谣言纷飞,说是陛下沉迷炼丹,民间立刻来了不少所谓的道家高人,说要面圣传授升仙之法,结果这群人一过来,直接被带去丹学接受考核,最后通过者寥寥,众人也就知道了,此“丹学”非彼“丹学”,据说,是一种囊括世间万物的学科。
陛下说,也可以叫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