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愿意,别人愿意么?
果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人道:“不至如此吧,陛下只是……只是想要更多地选拔人才而已,我也听司丞相和王尚书说了,无非以后考试要多考几场,诸位家中俊杰,难道害怕考试不成?”
“正是呢,吾辈以诗书传家,最不怕的,便是考试了。”
“如今这青年一代中颇负盛名的,好像也是你们两家的,这次饮鹿宴若不是中间出了岔子,想来你家小辈拔得头筹,也不是问题吧?”
“谬赞谬赞,他们也不过是胡乱作答罢了。”
“我倒是觉得,这考试难道就公平了么,便是你我,也有一时不查失误的时候吧?”
“这陛下说了,可以多次参加的。”
“那我还是那句话啊,每年都如此,若耗人力物力可不容小觑。”
堂中之人又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却是和最开始的主题风马牛不相及了。
王柯芝眼神微黯,知道自己所思所想,已经连说都不能说出来,却还是又情不自禁看了眼陈文仪,只对着陈文仪低声道:“狡兔死,走狗烹,陛下步步蚕食,谁能落得好去?”
陈文仪叹了口气。
她望着手中的茶盏,清澈微黄的茶水之中,碧绿的茶叶在上下漂浮。
从前,他们煮茶是很麻烦的,各种器具各种香料,浓浓煮一釜,滋味复杂,生津解渴,所以最初这喝法出来的时候,没人习惯。
可是渐渐的,大家好像都这么喝了。
听说这就是从陛下那传来的。
她的心中自然也不安,可是这不安似乎又不足以让她破釜沉舟,因为不是谁都有破釜
沉舟的勇气。
她抿了下嘴,最终还是挤出笑来,对王柯芝道:“依在下愚见,王兄太过悲观,就算情况再差,大不了回老家去,老家有田有人有亲族,难道真能饿死咱们么?”
她压低声音,又道:“咱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回到家族兴起之地去,在当地也说得上话吧,路途如此遥远,只要咱们的根基不动,陛下也奈何不了咱们啊。”
王柯芝嘴唇蠕动。
他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一时,却也难以辩驳。
最终也只能说上一句:“只是愚兄因为,陛下既出招,便不会只争眼前。”
陈文仪道:“是,所以,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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