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只是玩笑,女帝身份是真,自己要落个弑君的滔天大罪。即便短时间内不追究,谁能保以后如何?加之文臣诛人不见血的口舌,冲早丢命。

若选择眼前的女帝,更是不能……

梅折春望向有些疯癫的帝王,留给他甄别、考虑的时间不多,他不能学着文臣那样,跪在地上缩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梅折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赶紧命人拿下这个冒牌货!”韩魁星嘶吼道。

众文臣将目光转向梅折春,身处漩涡的禁卫军首领胸腔剧烈起伏,在巨大压力下,左手扣着刀柄,右手缓缓摸过。

徐溪丛上前一步,仗着身份,不同梅折春好言商量,她正襟道:“你们为何拔刀,想谋反不成?!”

徐晖听闻此言,心慌得不行,他实在想不通,事情已发展到这份上,徐溪丛为何还要护着?

不该早早撇清关系,假装一概不知?

他赫然想起早先从她那看到的字条:女帝不是女帝。

原来,他的侄女,早知对方是假!

想到这,宰相大人后背冷汗直冒。

徐溪丛根本不在意徐晖投来的眼神,抬头挺胸,丝毫不退让。

韩魁星冷笑一声,上前几步,先是简单施礼,话儿成了刀:“文妃娘娘,此贼人亲口承认自己乃假冒,您又何必为她开脱?惹上不该惹的是非?您素来聪慧过人,助纣为虐的下场比谁都清楚。轻则丢命,重则是要诛九族的。”

徐晖拚命咳嗽,皱纹如壑的脸憋涨通红。

“我懂,”徐溪丛对上韩魁星的眸,不咸不淡道:“但在本宫看来,陛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是有缘由的。”

“呵呵,缘由?我到想听听什么缘由。”

徐溪丛神情自若,无甚波澜,面对疑惑的文武百官,薄唇款款吐露,“陛下痛失二妃,伤心惊惧,神思恍惚,情有可原,待御医诊治,自然痊愈。”

众人交头接耳,谁也不知女帝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万一真如文妃所言是伤心过度,才有些疯傻,待御医查明诊治……届时,挑事的、可不是惹死祸上身?

梅折春落在刀柄上的右手,停止住动作。

他细细分析,觉得文妃说的十分有道理,毕竟宫内一直无异样发生,若杀了真正女帝,岂无一丝风波?

天子陨落,关乎国运气数,钦天监有点本事的老头,早就跳出来了。

秦妍看着众人,踉跄几步,她拥着越来越大的风雪,疯癫道:“真是可笑,以往我将真话藏在心里,和谁也不敢透露半分,生怕丢了性命,如今堂堂正正说出来,却没一个人信?哈哈,到底是谁蠢笨至极,装傻充愣!”

说完,她走至御史大夫面前,蹲下身,面对面认真问:“我这副模样,可有一点乔御澜叱吒天下的模样?懦弱胆怯、不爱朝政,这还不够明显?皮囊也许像她,内里是天差之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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