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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能讲话了。

她艰难转动脖颈寻找小莱,身体似乎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感觉非常疲惫、无力,需要小莱的关心,需要向她撒撒娇,需要一个吻。

无边的思念。

这份思念让她不禁心酸流泪,这泪何来?她因何心酸?

意识渐渐苏醒,空空的、寂静的房间,方简看见微微泛黄的天花板、对面墙上挂的小电视、雪白的被褥,鼻尖隐约有消毒水的味道。

过去几天发生的一些重要的事,事件经过已在记忆中变得模糊,无奈和绝望却依旧痛心。

——原来是这样啊。

——小莱当然不在。

方简难过她不在,也庆幸她不在,方简的样子在她心里已经够糟了,不能再糟了。

她曾是无憾的,能得到那样一场毫无保留的、纵溺的、真挚的、淳朴的爱,足够了。

死而无憾。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慢慢,她能感觉到手和脚,躺了太久,与床面接触的半面身体有一种深深的疲惫的痛感,她试着动了动,手在被子里小心地摸,一根细长的导管将她的身体与外部连通,她花费了一点时间来感受和理解——这是一根导尿管。

这么严重吗,那确实睡得有够久。

房门推开,江姨惊喜“呀”了一声,扑到她身边,瞬间红了眼眶,“简简呐,你可算醒了,你爷爷奶奶都急坏了!”

她缓慢眨眼,代表感谢和自责。

“爷爷奶奶马上就来了,他们下午五点过来……你有胃口吃东西吗?不对,我得赶紧叫医生过来看看……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爸爸妈妈?还是算了,我先去叫医生,再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江姨嘟囔着出去了,不久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走进病房,方简机械应答,头脑依旧一片云遮雾罩,眼前所见皆朦胧虚幻。

应接不暇的人和事让她感觉疲惫,护士姐姐温热的手掌按在额头,声音很轻,“不想说话就用摇头和点头来代替吧。”

方简轻轻点头,护士开始拆除她身上所有仪器导管,裸露的皮肤除了指尖的温柔力道,还能感觉到来自窗外的风和太阳。

在经历过真正的死亡后,就知道脸皮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她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