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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释:“我嘴里不吃点东西我难受,我吃东西,吸收一点热量,可以帮助我的脑子biubiu往外迸发灵感,你不介意我吃东西吧?”

她说“biubiu”的时候,五指快速收拢又打开,孩子气十足。

方简当然不介意,“没关系,您吃您的。”方简发誓她这辈子没对谁这么尊敬客气过。

“好。”她毫无负担撕开甜筒包装纸,靠在沙发背上美滋滋吃起来,“我都不做小图了,找我的一般都默认做大图。我看你像第一次来,第一次做图还是要好好考虑,你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很想做的图,很值得纪念的人或事,我可以先帮你设计效果图。如果你不是特别想做,我建议是不要做,刺青还是要慎重,后果不用我讲,你应该知道的,大面积的纹身是很难洗的,对仕途也有影响。”

方简心说我就是个无业游民,哪有什么仕途,嘴上还是很乖,“别的客人一般都说点什么呢?”

春信“呲溜呲溜”舔着甜筒,“说什么的都有,如果你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图,可以聊一聊自己,内容随便你,可以是爱情、亲情、友情,甚至是家里的宠物狗。”

方简想,她肯定早给人看穿了,一般的客人她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耐心,专程从学校赶来跟她聊这些废话。

人家既然来了,就得认真对待,方简想了想,在沙发上端正身体,“那就从我六岁那年说起吧。”

对面“啊”了一声,惊讶地张大嘴巴。

“开玩笑开玩笑。”她忙摆手,“我就说一说感情好了。”

面对心理谘询师时也没有这么放松过,伴着她“呲溜呲溜”舔冰淇淋,“哢嚓哢嚓”嚼脆筒的声音,方简说起自己的家庭,说起自己的病,用小红和小兰的化名代替自己和小莱,说她们相遇后的点点滴滴。

她心中有很深的困惑,是她一直在找借口拒绝回到小莱身边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在一起。现在看,好像没什么能阻碍我们了,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我的父母和姐姐再也不能干涉我们。但和平只是暂时的,我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要疯一场,我真不想让她看到我丑陋的一面。”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可我越喜欢她,越舍不得她再因我受难,我拒绝面对她的家人,拒绝分享她的快乐,可我又忍不住关注她,靠近她身边的一切。我很矛盾。”

春信的甜筒吃完了,抽出一张湿纸巾抆手,抆净拢着手心凑到鼻尖闻一下,抱臂托腮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她。

方简烦躁抓了一把头发,“我每年都得病一场,我有预感,我必须得住院,冬季是抑郁高发季,冬天不怎么爱出太阳,房间很冷,人的心情也会变差,城市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我要是进了医院,情况好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出来。”

“虽然现在我俩老说还分着,没和好,其实跟和好也差不多,就是嘴上说着玩。正式的分手,我准备入院前提出来,可是我又很贪心的,制造了许多牵绊,我们拍了很多照片,还领养了狗,我爷爷奶奶都知道她,我们有很多信,还有小时候的照片,我很舍不得……”

说到这个,方简双手捂脸“呜呜”哭起来,春信起身坐到她身边,抽了两张纸巾塞进她指缝里,方简捏住用力擤了一大把鼻涕,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