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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穆宁站在原地,呆滞地望着病床上横着的已经成为屍体的母亲,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站在原地,望着,盯着。

看着医护人员进来,整理遗体,又推出去,始终盯着母亲生命消逝的那个地方。

只是。

望着。

没过几天,舅舅操办起了姐姐的葬礼,在院子里支起了好多张桌子,铺了好几套丧宴。

人人走进来,都对着舅舅,面露哀色,安慰着:“别太难过。”

唐穆宁和舅舅站在一起。

他伸出手在身后狠狠地掐着她的软肉,用力压着嗓子微声呵斥:

“丫头!哭啊!”

唐穆宁咬紧牙根,睁大了眼睛。不哭。

舅舅对着前来吊唁的人点着头。伸手在背后又一次狠下了十足的力道。

唐穆宁红了眼眶。不哭。

“你妈死了你都不哭!”低声说着,在她身上又是钻心一拧。

不哭。她始终都不肯哭。

她的指甲死死地钻进食指的肉里,顺着指头淌出血流,她都不肯哭。

她咬着牙根,袖子里紧握着拳头,瞪着满布着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来的一个又一个客人,面容可怖。

终。

丧礼尽了。

舅舅吆喝着唐穆宁帮忙收拾。

她抱着满怀的瓜果正要回屋里放置,突然看到母亲的照片不知为什么被人取了下来置於地面,倚在桌腿上。

突然她的哭声如疾风暴雨一样怦然炸开。

引得舅舅和舅母连忙出来。

“刚才不哭,现在才哭这么大声。有什么用?”舅舅漠然看了一眼。评论着。

村人再见到唐穆宁的时候,惊奇地看着他们眼前蓬头垢面的像乞丐一样的东西。说她是人,看上去也不太像个人。

最终只好在饭后谈论她的时候,说着:

“她曾经是个很漂亮的人。”

……

晚春的客人随着聂川叙述的结束而哀婉叹息。

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就好像是在真的听一个虚构不切实际的故事。

“你们为什么不能救救她呢?”阿琳生气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

没等聂川开口,旁边一位中年的男子苦笑着,反问阿琳:“你怎么不去救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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