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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舟“嗯”了一声,用手指敲敲桌子:“女眷……”

我见她在思考,便没有说话。半晌,祝长舟自嘲道:“我适才竟在打女眷的主意,实在是卑鄙。”

我顺口安慰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兵无常道。”

祝长舟只笑了笑,没有再提。我心中倒是有些挣扎,今日在会上,我汇报情况时隐去了见义父与哑娘一节,只粗略地说自己运气好,恰巧撞见了粮草帐。我不知道该不该对祝长舟如实相告,但若是她再多问几句,我对义父一无所知,如何回答?

我只好心中对她说了一声“对不住”,便将这事吞进了肚子里。

明庭来送晚膳,果然有两碗长寿面。明庭道:“小姐,军中也已经发放了寿面。”

祝长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我大致明白她的用意,主帅及笄是件喜事,正好可以用来鼓鼓士气,冲一冲紧张的气氛。

果然,我二人对坐没多久,就有将领来贺喜。祝长舟军令严,战时禁酒,他们便举着茶来。

帐内流水般的将领来了又走,刚打了一仗,每个人都忙得很,若是久留恐怕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

周永英来得冲些,恐怕是想等人少了,好与祝长舟说说话。但可惜,我也在帐中坐着,岿然不动。

我下午是羡慕了一会儿周永英能和祝长舟并肩作战,但冷静下来又明白,我这个接受法制教育长大的人,根本不可能动手杀人。真让我到战场上拚杀,心理这一关就很难搞。

周永英就好似没看见我这个人一般,举着茶道:“祝贺子昭及笄。先前所提之事,不知子昭考虑得如何了?”

祝长舟似乎是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何事:“世叔,我意已决。”

“当真无回转的余地?”周永英不甘心,“子昭,不说夜宁郡,单是那落璮城我——”

我心中一紧,脱口而出:“落璮城便怎样?”

周永英横我一眼,却又对祝长舟缓缓道:“落璮城的周家祖居,我还是能争一争的。这个穷小子拿什么娶你?逃跑的功夫么?”

我这才明白他们说的是祝长舟的婚姻事,我尚未出声,祝长舟已然冷下脸来:“世叔不必多言。”

周永英的眼神也冷下来,道:“放着韦至、云娘的佳话不要,偏生要学玉钏、凭贵!”

托小书房一排话本的福,我知道这个玉钏和凭贵的故事,其实就是我那个时空的《红鬃烈马》里的王宝钏和薛平贵,讲丞相千金王玉钏相中叫花子薛凭贵,与父断绝关系,其父设计薛凭贵参军,王玉钏苦守寒窑一十八载,等来的薛凭贵却已娶了敌国的公主、当了敌国的王。

我心想,周永英倒是会举例,祝长舟将门之女而我是难民出身,真是贴切。

祝长舟神色已经有些不悦了:“想那王玉钏日后也是掌昭阳正权,更况且陆郎又无代战公主,岂能相提并论?世叔困顿了,请回罢。”

周永英冷哼一声,拂袖便走。祝长舟揉了揉眉心,道:“浚之莫要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