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我自知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何来生气呢。”
祝长舟也被我逗乐了:“哪里来这许多浑话。”
说是吃面,实际上除了将领来敬茶,我们也就吃了一小会儿,明庭来点了灯,说将领们的贺礼都送到府上了,那边将礼单递了过来。
祝长舟也不接,道:“给姑爷看罢。”
我没想到她会让我看礼单。其实礼单这种东西,能从送的东西看出送东西的人与被送东西的人的关系,什么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祝长舟肯让我看这个,是真把我当成姊妹了?
我展开礼单,将人名一一看去,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祝长舟。祝长舟在看战报,神色凝重。她染血的衣服早被明庭拿去浆洗,如今她身上散着熏衣的龙脑香。我胃中不适被那碗面和这冷冽的香气冲走了,一霎时福至心灵——或许她常用龙脑,并非是喜欢,而是用来提神。
想到此节,倒是有些心疼。十五岁啊,在我们那里还未成年。虽说古人早慧,什么秦甘罗十二岁拜相、石敬瑭十三岁拜将,更不用说那周郎年少英才——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没有意识到祝长舟竟是这个年纪。
心疼归心疼,我也无有什么办法。我敛了神思,继续去看那簿礼单,礼单上都是镜湖城将领、官员的名讳,因此一个格格不入的名字令我一惊——
陆夏山。
第23章 战火弥天旱死龙
陆夏山?
第一次见祝长舟爹爹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我有一老友也在断云县,你或许听过他的名字,叫陆夏山。”
陆夏山究竟是何人?他既然能将贺礼送至镜湖城,想必也在近处,不然千里迢迢送贺礼也太令人感动了。但他既然是祝公爷的友人,若是在附近为何不来见祝长舟?是不能入军营还是说不想打扰?
我觉得这件事问问无妨,便开口道:“子昭,你可知公爷的老友陆夏山也送来了贺礼?”
祝长舟翻战报的手一顿:“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陆夏山……叔叔?伯伯?”
祝长舟急急地站起身,匆忙来看我面前的礼单,她步下有些急,险些跌了一跤,我顺手扶住她的小臂,不由皱眉道:“怎么这么凉,叫明庭来添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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