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不闪不避地看着我:“凤位。”
我垂下眼睑也看着她:“只要这个?”
祝长舟弯了一下眼眸:“真要我提?”
“嗯。”
於是,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胸口:“还要这颗真心。”
第39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个回答属实在我意料之外, 我神色明显一愣:“你说什么?”
她笑得天真:“妾要结两姓之好,要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悸动的心闻言缓缓沉寂下来, 她哪是要与我厮守百年, 是要保证这后宫只她一人,这样外戚就会被祝家垄断。那句“妾要结两姓之好”说得弱势, 其背后的意思却是野心勃勃——她已经开始考虑立储之事,她要祝家和陆家两姓的血脉, 以保证祝家下一代的权力。甚至,这句话排在“一人心”前面。
她手段倒是活络,见并肩王的路子走不通,遍要走万世绵延的路。
祝长舟好似没看见我眼角笑意冷淡下来,依旧一派天真烂漫的神色,恍若和情郎撒娇的怀春少女。
我故意拿话激她:“你我成亲时, 你不是说要我‘鸾凤和鸣、长乐安宁’?倘若我偏偏要男妃、要子嗣呢?”
祝长舟立时道:“我祝家也有几个好儿郎……”
“祝长舟!”我不待她说完,厉声打断她, “你就半点——”
话说半句,我急促呼吸几下,把后面的话生生吞了下去。她能不假思索说出那种话, 定然是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要的只是祝家权力稳固, 这个方案自然没什么不妥。
但我就是恼她的不假思索,仿若半点不在意。其实早便知道我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何必自寻烦恼?
我这未尽的半句话还是暴露了些情思,被她敏锐地抓住:“浚之, 你……”
我努力板着脸说:“我怎样?”
她眼神有点怀疑:“你刚刚是气我擅作主张?好像也不是……”
我并不看她:“我是气你只为祝家考虑,不为自己考虑。倘若我纳了祝家的男子, 有了亲生骨肉,你便如何自处?”
“果真如此?”祝长舟并不相信,“那浚之为何提起男妃之事?你在试我?”
我察觉出祝长舟与往日的不同来,这种话她以前只会在心里想想,哪里会问出口。这是个好兆头,我气顺了些,却不能说实话,只道:“你放心罢,那只是我信口胡沁,这后宫只会有你一个。”
“长舟非是小肚之人,实是我思虑欠妥,浚之若是真有心仪……”
我忍无可忍,又一次打断她:“不会有心仪之人了,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话脱口而出,便觉得不妥。哪里有曾经沧海呢。更何况这句话暴露太多了。
果然,祝长舟疑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