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存在程云衿参与灭门案,但程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且王家覆灭时,程家正在京中势大, 挟天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灭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稍安勿躁, 我对自己说。
接下来几轮击鼓传花都是随机的,我暗暗观察着场中诸人, 倒是没有什么破绽。
如此持续到酒气酣热,我手撑着额头, 佯装不胜酒力,实则我一直喝的都是水。
虽是“不胜酒力”, 但还是作出爱玩的样子,又来一轮传花,花“恰巧”传在周其襄和陆夏山之手。
我微微撑起身子,眯眼笑道:“周公爷和陆右丞,二位爱卿可不能推托啊。”
周其襄前段时间被我叫回京城述职,又以此宴为由,不放他回北疆。
周其襄似乎也有些醉意,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任凭陛下吩咐。”
陆夏山好像真醉了,冲我举杯:“臣敬陛下。”
我还未开口,只听一阵喧哗声从后宫院处传来,我心下一惊——皇宫重地,何人敢喧哗?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
我忙嘱咐月麟:“叫人去看看。”
话音未落,我瞥见蒋家坐席处,蒋刚的位置仍旧空着——处理一个皮肉小伤,真能要这么久?
难道是在宫中迷路,惊扰了女眷?不该啊,当是有侍从陪着蒋刚才是。
我正纳闷,喧哗声渐熄,我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越来越近:“都让开!”
我不由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殿旁回廊上转出一角彩凤衣,我霎时心中“咯噔”一下:那是皇后的衣裙,而我和祝长舟的计策中,绝无有她到前庭这一出。
我叩着座椅扶手,面色不善地盯着那裙角移过来,祝长舟满头珠钗未乱,神色岿然不动,只是颈间贴着一把鋥亮的匕首。
匕首的主人藏在祝长舟身后,另一只手从前方绕过来扣住祝长舟的肩膀,是一个明显的挟持的姿势。
月麟悄悄摸上了腰带中的软剑,我也绷着腰背,死死盯着那把匕首。
匕首的主人在推着祝长舟移动的过程中露出了容貌,我尽量平静地开口,声音一出来却沙哑地令我自己都心惊:“哑娘,你作甚?”
“阿衡,”哑娘道,“我已经不是哑娘了。”
是了,我登基后,哑娘就以陆凤童的身份重新出现,而从前,知道她的存在的基本是朔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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