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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厅小卒柳万深吸一口气沉於丹田,大声喊说:“你妹!”

第二章

大原气候多变,时而寒风凛冽时而晴空万里,尤其是日头出来后,环境气温很快高起来,校场操练的士卒们热得纷纷脱下御寒保暖的外袍与里衬,露出的精壮身躯或肌肉喷张或线条流畅,一眼望去尽是吃钢咬铁的铮铮汉子。

小卒柳万那一声气中气十足的“你妹!”成功让谢岍成为附近人的焦点,有个离得近的班长故意吹口哨起哄:“营长何时有的‘妹妹’呦?!”

谢岍与营中上下关系混得特好,时间久了甚至大家会忽略性别这种东西,那班长把“妹妹”二字咬的重,顽笑都是往带颜色上讲,军里尽兵鲁,没人整天抱着圣人言先贤语礼啊道啊人模狗样。

“慈悲,回去问你外婆何时生的你娘不就知道了。”在军里混迹经年的谢岍面皮厚如深冬时节的大黑河冻冰层,弹柳万个脑瓜崩又淡定朝冲自己吹口哨的人挥下手,在众人促狭揶揄的哄笑声中大踏步朝营门方向走去。

大柳营里除营长谢岍与浆洗大妈们之外别无女子,营里连獒犬都他娘是带把儿的,稀罕听说营门外来了位年轻姑娘,左近闲赋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偷跑来围看。

大柳营长期驻扎於此,所住非营帐而是军寨,寨门内侧丈远有土砖所垒了望台,坚固的台基下此刻正围着四五个身着便衣的小青年,一个个撅屁股探头探脑往外看,谢岍也兴致勃勃跟着往外瞅:“哥儿几个看啥呢?”

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原士兵头也不回地答说:“听说有个女的来找咱营长,还以为是什么天仙美人呢,结果是个细腰小屁股的,还瘦,不好看。”

他旁边另一个士兵扒着台基说:“一看就知道不是咱们大原人,不如咱们大原女人浑实,但是长的还可以吧,白净,大眼睛,要是穿上女人衣裳应该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是营长什么人。”

谢岍扶着台基站在几个士兵身后探头看,啥都看不到,於是冲几个猴崽子屁股一人赏一脚,在几人发现是营长后怎怎呼呼又低低切切的慌乱憋笑中,营长淡定把人都赶了回去。

军寨丈高丈宽的正门常闭,寻常出入往来走只东侧偏门,谢岍抬手免下门内值守行礼,顺便从墙底下抽根狗尾巴草叼嘴里出门。

短暂的门扇转动声一起一落,等在外面的女子抬头看过来的同时脚步也迎上几步,看清楚出来的是个穿着藏蓝交领棉道袍嘴里叼根草的年轻道士后,女子警惕地停下了脚步:“你是道士?”

“啊,”道士迎着日光,只一个眯起眼的动作,眉目间彪悍的匪气被阳光照得几乎灰飞烟灭,不知怎么看起来还隐约有些慈悲相:“如假包换。”

着件宽大男子袍的女子将道士上下打量了,也不知看出道长性别没,把怀里小包裹夹到胳膊下别扭又勉强地行出个拱手礼,说:“福生无量天尊,道长吉祥。”

这一本正经的问好多久没遇见过了?道士忙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抱手回礼:“慈悲。”

女子从小包裹里摸出张径尺大的烙饼双手呈递过来。道士一愣,嘴角挑起抹笑意,接下饼说:“无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