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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省心的妹妹,大帅实在忍不住摇头哀叹:“混球成这样,以后谁能降得住你啊。”

满脸写着“老天爷王大我王二”的谢营长在来自亲哥的血脉压制下,悻悻地踢着马扎坐到那边窗前空地上,老实让军医复查骨折的胳膊去了。

时光飞逝,十来年后的现在,军医还是那个军医,营长还是那个营长,训营长跟训儿子一样的人却从祁东军大帅变成姚氏七娘,你看看,轮回是个圈,能降得住“谢二爷”的人她这不就出现了。

“……老陈头!”谢岍哼哼唧唧唤军医,趁姚佩云不在,压低声音别别扭扭问:“我这手啥时候能好?”

此时老陈军医刚把营长一只手上的细布剪开,他闻言先是奇怪地看一眼营长,复才打眼睛去细看营长的手,最初时血呼啦滋的手心已然有结痂的苗头,老陈军医心里忍不住感叹营长这身体底子是真不赖,满手心伤得没一块好皮了这家伙几天就能见愈。

实际情况却只见老陈军医把那眉头一拧,嘴里啧出一声九曲十八弯的感叹,慢条斯理开始给营长清洗上药,边说:“伤口边边瞧着隐约开始泛红,不是太理想,我换种药用,您再忍忍,接下来几日里只要不溃脓,后头都好说,您忍着。”

悄无声息中姚佩云出屋前已把军医要用的空盆准备好,这老陈头说着话就冷不防开始拿自己专门整的处理伤口用的酒给谢岍清洗手心。

刚琢磨“伤口边边泛红那不是正在长肉芽么”的谢岍:“……”

这清洗伤口的酒蛰死个人,老陈知道有多疼,却见他家营长脸色变都没变。老陈不知道,他家营长在他声东击西的治疗手法下想起了已故的六师兄。

道士很小时候生病,师兄们就是这样哄人的。

谢岍记得很小时候有次生病很难受,又不肯吃药,哇哇哭,也不记得那是几师兄了,心疼又着急地把她抱在腿上乖乖听话地哄着,六师兄端来那么老大一碗药,说:“小重佛你听我说,这药它虽说老苦苦,但是可管用,你不要咧大嘴哭,不然没法喂你,你听话,喝完喽药六师兄下山给你买芝麻糖。”

怕喝苦药的小重佛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张着大大嘴哇哇哭,然后六师兄不知从哪里端出来个小小酒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咕咚给她灌下去一口药。

“???”没了,结束了,药已经吃进去了。

方才还咧嘴哭得能看见嗓窟窿眼儿的奶重佛此刻脸上挂满眼泪鼻涕和疑问,师兄们憋笑看着小娃呆愣愣地吧唧嘴。

吧唧半晌,奶重佛没尝出来刚才咽下去的药究竟是啥味道,於是泪眼婆娑哼地转身一头扎进身后师兄怀里,把满脸鼻涕眼泪都抹到抱着自己的师兄的道袍上,只留给六师兄一个毛茸茸的后脑杓,抽抽嗒嗒说:“我要吃芝麻糖。”

“喏,”现实里忽就一根芝麻糖伸到了自己嘴前,芝麻香酥糖甜瞬间萦绕鼻尖,姚佩云咬着东西含含糊糊的声音跟着响起:“芝麻糖,吃么?”

谢岍哢嚓咬一口,掉下的碎渣也被姚佩云伸手接去,正处理伤口的老陈军医分明看见营长被酒蛰得指尖轻轻颤抖,营长仰起脸与人闲聊时又没有丝毫异样:“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