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谢岍这里也藏藏掖掖捂着心事,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或者说不敢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忍不住用试探的语气边说边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姚佩云,边疯狂控制着面部表情边飘飘悠悠感觉跟跌进了巨大的棉花团里似的:“啊那不然就,就把七娘文牒落我这里?”
这样转头看过来时,正撞上姚佩云巧笑嫣然的模样,谢岍脸腾地红起来,顿时明白过来姚佩云知道要落户的事。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姚丰收拍巴掌大喜,激动地从凳子上跳起来给谢岍倒酒:“那就真的,真的万谢营长了!”
姚丰收倒两杯酒,互相碰了下才递一杯给谢岍,红着俩粗糙的脸蛋子说:“那什么,营长,啥都不说了,咱老姚的心意都在这杯酒里了,干呐!”
从脚不沾地的飘然感觉中落回现实的谢营长嗯嗯啊啊地喝了姚丰收敬的酒,终究也不知道是她上了属下的当还是属下中了她的计,姚佩云的随军文牒竟然就这样要落到自己的军户上啦!
第十章
落户的事容易得有些让人怀疑了,而跟营长从军时间久后,就会知道谢岍是这样一个人:
当某件由她操刀的对大家来说非常重要的事越是靠近成功时,她就会表现得越是沉静,一但事情成功,当大家都沉浸於巨大的欢庆喜悦中时,这人就会敏锐地嗅到那么一丝丝不知从何处捕捉来的危机感,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时孤军深入将潜在危机一巴掌扇灭在萌芽里,然后藏起伤口忍住疼痛转回身来施施然与众同庆。
最典型的是七年前谢岍的成名之战——博斤格达阻击战。
那场仗周人称为阻击战,的确是因为当时祁东主力正面与东厥汗储大王子率领的东厥第一军在大野之地打得激烈,谢岍奉命率部在博斤格达阻击东厥右王的骑兵支援。
东厥右王所率骁骑号称十八部第一骁骑,祁东军前身新野守备军整个建制就是在这位右王率领的第一骁骑主攻下给打散的,在祁东这片幅员辽阔的肥沃大地上,右王的三千骁骑是笼罩在所有周军心头上的阴云,甚至祁东军这些年来与右王骁骑交手,基本也是胜三负七开的局面。
当年十万新野守备军被十八部联军团灭后,莽莽祁东落入十八部手,被分割成无数外邦异域的地盘,地失於周,民不聊生,谢氏重建祁东军以图收复祁东是谢斛等热血儿郎的为军所求,更是谢相彻底站稳中枢的最后一步。
收复祁东,势在必行。
拉锯四年的收复战,祁东军彻底结束祁东割裂纷乱的最后一战就是与东厥第一军的大野之战,那也是彻底确定祁东军西北地位的军威之战,大军发动总攻前大帅谢斛集部於帅帐部署,各路兵马快速安排妥当,唯剩沙盘上满盘祁东军旗中露出一只醒目的东厥右王白鹰旗——没有人敢接东厥右王骁骑这块钢浇铁筑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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