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语气词“慈悲”都没带,足可揣摩谢营长平静的态度下压着怎样不可预料的怒意汹涌。
认识谢岍快二十年的於冉冉和舒晴看向老友的目光不约而同带上惊诧,要知道,这若是换作平常,有人敢当着面说挑衅大柳军规的话,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谢岍统统都是一顿连削带打赶出去完事,这回是什么个场面?
已经微微遮住脸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黎栗鄂:“???”
谁能来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雷霆万钧变成和风细雨,谢二这修为是得道成仙啦?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颇为诡异的场面的时候,唱完红脸的谢岍事不关己继续埋头吃饭,瞬间明白自己负责唱白脸的姚丰收忙出来打圆场,也赶着其他人为了掀过去这诡异的局面而非常愿意配合,众人三言两语把席间气氛带向其他轻松愉快的话题,席间再次恢复此前热闹,却也再没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挑战大柳军规。
这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算是带过去了,可是黎栗鄂敢打包票,今日这件小事从大柳营中枢营厅传出去后,再也没人会小看这位跟着谢岍十几年拚杀一路浴血奋战过来的副将姚丰收,这位营长副将在大柳营的地位从此更是无可撼动,哪怕去了祁东情况也是如此。
又联想起去年年底诸将回中军述职时,大柳营在议上的报告就是姚丰收替谢岍做的,当时是说谢岍热人吃风疼了嗓子不方便作报告故让副将代替,此刻黎栗鄂猜想,谢岍怕是早就在把姚丰收当大柳营的接班人培养了。
吃完席后中军特使们就三三两两告辞,回去午歇睡觉去了,待送走黎栗鄂,於冉冉终於有机会问:“是右胳膊还是右肩膀?”
伙房来人手脚麻利收拾下席面,并几个亲兵与营厅守卒把卫生也打扫干净,厅里就剩她们俩人,谢岍嘴里叼着根自己削的牙签子坐到火盆旁,随口说:“练兵场上哪有不磕着碰着的。”
中午吃的有些油腻,於冉冉军伍之人本也是荤素不忌的,奈何这几年肠胃不太受大油大辣,逼得她不得不注意,自己亲自去偏厅那边冲碗浓茶,捧着碗在厅里转圈,神色沉静说:“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毕竟都到了三十岁的年纪,所以该注意身体还是要注意的,你也别嫌弃我罗嗦,伤了就该抆药抆药该内服内服,别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啷当岁呢,伤了疼了咬牙扛扛就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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