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似是对谢岍而实际上是对自己内心的所有试探,也都结束了。
优秀的领军打仗者都有这样临危不乱以及喜怒哀乐不形於色的优秀品质,素来沉静的於冉冉喝口热茶,烫了舌尖,顽笑说:“你就不怕回祁东以后,大帅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那能怎么办,”谢岍两手一摊,说:“事实既成而且就摆在这里,挨揍肯定是少不了,也没关系啦,小杖受大杖走,实在不行我就跑,还真能让大帅给我腿打折么,若是如此我大嫂肯定头一个饶不了他,嘿嘿,这过日子的事,谢大帅也是得听媳妇话呢。”
於冉冉再一次由衷觉得谢岍变了,不往前说太早,就搁在去年年底二人见面时,倘那时说起这样的事,说到大帅会因此而把谢岍腿打折,这憨批早就跳着脚嚷嚷起来,大放坚决跟恶势力斗争到底的找揍厥词了。
祁东军里在一线上带兵打仗的女军人不多,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在互相比较熟悉的人里,郁孤城治军用人重能力,只要你有能力而且做出格事不是太过分,你就能在她手里谋个好前程;谢重佛带兵作风彪悍偏重凝聚,只要你不是孬胚子,两军对垒时不怕死敢冲敢上而且还能活着回来,她就是豁出自己去也不会亏待了你;至於於冉冉,於冉冉为将最大特点就是善於洞察人心并充分运用。
自提起那位七娘至此刻,不过简单几句交谈,於冉冉已看出七娘对谢岍而言的不同来,光是态度上她就可以认输了,或许也就没有必要非得再见一见对方,自找罪受地给自己心上伤口撒盐巴了。
可能是西大原久无战事,长生天闲着无聊,所以故意来找点乐子玩,就在这个时候,亲兵丁俊敲敲门框在外禀告说:“营长,七娘来了。”
第二十一章
有点地位的人无论男女多喜欢在身上佩戴玉饰香囊荷包等物以彰身份,为军的虽基本都是男子,但有点品级在身的也不乏附庸风雅者,这些人的带銙上除去随身刀砺等物还会坠平安符或香囊修饰,谢岍是个例外。
营中编制甚至高於一城守备团的谢营长腰间蹀躞带上光秃秃,只左边挂把军制横刀,右边挂方无穗的玄铁腰牌,然而营长还今日早起匆忙把腰牌落在了家里。
姚佩云是快中午时候收摊回的家,去洗脏衣服时发现衣架下掉着腰牌。她担心谢岍没有腰牌不便行事,简单吃过午饭后便拿了来军寨送。
因记着军寨“闲人不得入内”的条例,她只在营门外托守卫将腰牌转给营长,守卫见到腰牌却是忙忙将她带进军寨,一路来到眼前这座建筑风格比他处所见都要气派出几些的院落前。
在这里她见到了早上刚认识的守厅卒小柳万,柳万进去通禀后是丁俊亲自出来接下腰牌并把她带进里外戒备森严的院子,二人来到高大的正屋台阶前,丁俊示意她稍等,然后迈步上去敲门禀告:“营长,七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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