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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谢岍这些谜之生活经验到底是从哪里总结出来的,反正她说的对极了不是么。

“你说的这些我是心里都知道——洗完脸帮我烧烧火,得赶紧做饭,今天有些冲了,”姚佩云抓紧时间仔细削着准备随锅煮的山药的外皮,说:“我总不能就直接撺掇纳福嫂离家出走吧,这可关乎你部下的家庭稳定生活和谐,我才不要当那个霍乱你们大营后方阵地的恶毒女人。”

谢岍曲起长胳膊长腿坐到灶膛前的小马扎上烧火,歪脖儿道里道气说:“天师爷爷不度不自度之人,慈悲。”

姚佩云:“说人话。”

谢岍:“除了纳福嫂她自个儿下决心做抉择,旁人哪个能帮她哦,就让老蒋在瀚海用几口烂肉栓得死死的,纳福嫂整天围着灶台转围着孩子围着男人转,已经彻底丢了自己,你说,事今至此,除她自己能帮自己外还有谁人能帮她?”

这些话说的句句在理,又句句不在理,姚佩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嘴。

“今天下午闲着没事,跟伙头班张勇波学了个新吃嘴,原材料我都带回来了几些,饭后给你做来尝尝呗。”谢岍也不让话落地上,东拉西扯什么都能说,她爱和姚佩云聊天,说什么都行,即便在大营当差时她很多时候是半个字不不想多说。

听到此言,姚佩云冲谢岍用食盒提回来的几根面肠子努努嘴:“就那个?”

“嗯呐,”谢岍说:“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路子,老百姓吃不起肉肠子,那就要想方设法把这难吃难咽的杂面肠子做好吃了,你说是吧,嘿嘿。”

“我真是越认识你越觉着喜欢,”姚佩云失笑连连:“真搞不懂你,到底哪里学来的大道理,理论起来真就一套一套的。”

“唔,”谢岍两手一摊,左手指间还夹着截碎木材,满脸无辜:“都说了啊,经验积累。”

纳福嫂的家事三言两语也是实实在在说不清楚,晚饭后姚佩云被撵回卧房去看书识字,谢岍独自在厨屋里头窸窸窣窣做神秘面肠,还关上门不让看,说害怕姚佩云偷学。

被满心好奇的姚佩云站在门外赏个白眼加鬼脸后,扒着门框堵人不让进的谢岍才乐呵呵关上门,转身回去继续捣鼓所谓的独家秘制面肠子。

约莫过去大半个时辰,姚佩云快要把今天刚学的字写满第二张十五格的纸时,谢大厨师用家里盛菜的盘子端来五六根颜色都变了的面肠子铿锵登场。

“放下笔快来尝尝吧,”刚出锅的面肠子热腾腾往桌上这么一放,谢大厨昂首挺胸的样子堪比当年从灭右王骁骑的战场上下来时那样骄傲:“外酥里嫩金黄焦脆,有辣的有不辣的客尽管挨个尝,味道不好您照脸骂我。”

面肠子用烤肉串的签子串着,原本的杂粮色已经变成过了热油的金光,配上满身蘸料与佐味的辣椒粉,绝了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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