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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养儿防老,这防的什么球老。

大半个时辰后,重新亮堂而暖和起来的屋子里,张婆婆端着碗小口小口喝鸡汤,往这边偷瞄好几眼后忍不住说:“可不敢让我家媳妇知道你来照顾婆婆这么多,不然她又要说我故意为难她,刻意让她背负不孝婆母的骂名了,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嘿,你张婆婆我一生要强,还能让她给拿捏?”

收拾整理过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出来,除非张太太压根没在乎过老太太的这个环境,不然谁都瞒不过,张婆婆这想法真的是,老小孩了。

“那是一定的,我一定守口如瓶。”姚佩云守在低矮的小炉子前烧热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张婆婆的性格不知道在哪方面和谢岍有点像,让她只要一听张婆婆说话就想乐。

“什么瓶啊口啊的,小年轻不要给婆婆掉书袋子,”张婆婆喝鸡汤喝得冰冷的身体热起来,说:“你家谢小道呢,怎么不来看我啊,小白眼狼,以前白天天喂她吃煮鸡蛋了。”

在谢岍认识姚佩云之前,不记得具体从哪天开始了,好像是几年前有天早晨,刚搬来没多久的谢岍出门去上差,因为那些日子太过操劳疲惫,她走着走着突发头晕眼花,随意坐在了张婆婆家门口的小石墩上歇口气,被张婆婆遇见,从那之后,张婆婆几乎每天早晨都能准时在家门口拦住要去上差的谢岍,然后往她嘴里塞一个煮鸡蛋。

非亲非故的煮鸡蛋一投喂就是好几年,而今姚佩云给张婆婆炖老母鸡,甚至来给张婆婆收拾屋子,给她清洗溺桶,这些事情都是有因果可循的。

姚佩云笑着说:“我两个本是一起来的,走到门口时她被营里人喊去了,说是要出城去打兔子还是打蛇什么的,我没听清楚。”

“哦呦打兔子,你听她瞎咧咧,”张婆婆碎碎叨叨说:“这冰天雪地大风刮,城外那样空旷,一阵风来能轻松把人掀两百个跟头,她上哪里打兔子抓蛇,她应该是带兵出城了,不想让你担心,嘿,阿婆我可真是吃人嘴短,啥都说,也不知道回头谢小道会不会说我,算了,管她呢。”

欸,吃人嘴短真要命。

谢岍不说自然有她不说的理由,不光只是不想让姚佩云担心。

边市闭急,既无朝廷文书又无相关衙署命令,旧茶马道一但暂停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捞银子,告状的折奏短短几日就已经在皇帝面前堆成山包,朝廷上下无不是在控诉以谢岍为首的祁东军三位女军的“累累罪行”,可是西北要稳,皇帝就不会让庙堂上的风吹一星半点到祁东。

谢岍等诸边将既选择领下这份皇恩,那就绝对不会辜负天子信任,她无法确认周围是否真的安全可靠,从军十余年,随军二十载,她从没见过绝对安全的环境,所以许多话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