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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等姚佩云彻底睡着,谢岍把人慢慢放下躺好,自己穿上袍子蹑手蹑脚走出毡房。

深夜的草原寂静无声,空地上的篝火已经彻底熄灭,牛羊和马匹也都睡了,趴在羊圈里的猎犬能分辨祁东军的味道,听见谢岍的脚步声后只是慵懒地晃晃耳朵,连眼皮都没有掀开。

谢岍出毡房往东,路过羊圈牛圈,路过几个大草垛,忽略掉里面正在偷//情的男女,找到等候在约定地点的黑衣人。

“就不能换个地方么?!”谢公爷接过密蜡封口的竹筒,忍不住问。

黑衣人明显也是被那边草垛里的动静整得非常尴尬,别过脸气声说:“主人说,汴都那边差不多已安排妥当,公爷入秋就能动身。”

谢岍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在草垛里哼哼唧唧的声音里抱着信火烧屁股般赶紧离开。

没过多久,当谢公爷坐在自己毡房门前的小台阶上,慢条斯理把写有密信的果丹皮吃完时,肩膀上搭着外袍的郁保隆光着上身从草垛那边过来,头发上还插着根草。

“呦,”见谢岍坐在门外点着个小火堆在烤火,他迈着慵懒的步伐过来,促狭说:“大半夜不在屋里睡觉,是让媳妇撵出来啦?”

谢岍通看不惯已经成了亲的男人背着媳妇在外胡搞乱搞,余光瞥见那边有个人影慌慌张张摸黑进了某间毡房,目力极佳的人看出那是谁,劝郁保隆说:“哥们儿多嘴劝你句,以后这种事别再干了,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余保隆穿着衣服低低笑了声,深藏着某种自嘲与“就这样吧”的无所谓说:“这有啥,都是你情我愿的,干就完事,谁也不欠着谁,以前也没见你说啥啊。”

以前,以前大约是单身的谢岍压根懒得搭理这些吧,如今她也和人过成一家子,知道了亲亲热热的日子是什么滋味,竟然心里也会生出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管闲事心,说:“杀伐之人不说积德的话,只是这些年你在外头做这些事,你让你媳妇怎么自处?”

郁保隆把外袍左右一拢,将身蹲到小火堆前烤手,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涩地说:“她爱怎么自处怎么自处呗,我好生养活她这么些年,也算对得起她哥的嘱托,要怪就怪她没本事生娃,我娶个媳妇不能传宗接代,那还娶来干啥?”

“那你干啥不干脆些跟你媳妇离了?”谢岍压着眉心,走势凌厉的眉带出女将军几分凶悍相。

郁保隆不敢看谢岍,盯着眼前跳跃的火苗子,略显怔忪说:“休她对我名声不好,大帅提拔人不光看战功军绩,还管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

郁保隆的发妻是常见的阵仗之前受同袍托孤而娶,郁保隆他大舅哥战死沙场,郁保隆就娶了人家老妹过这些年。

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