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想,或许是老天爷看见这十来年她从军忠诚不二,做事尽心尽力,所以在这样一个炽热的仲夏午后,作为奖赏送了她一个美轮美奂的短暂美梦。
她其实上午从帅府取完东西就回到了军府,她照常吃了简单的午饭,饭后照常趴在书桌上午睡,浅眠中她梦见了将军,梦见和将军坐在一起吃饭,将军还请她吃小炒肉,然后将军来到她的住处小坐,她高高兴兴为将军煮了碗糖水喝。
等梦醒后,她会发现自己还十年如一日地坐在帅厅里的书桌前,然后开始十年如一日的忙碌公务。
“对不起,将军。”她又说了一遍。
为何要说对不起?於冉冉满头雾水闹不明白这丫头为何忽然情绪起伏,即便舒晴已经努力掩饰了,但她所有反应都没能逃出於冉冉的眼睛。
这种感觉让将军下意识有些胆怯,甚至想逃避。
於冉冉把抱在身前的热砖也放下,撑着桌沿起身并看向舒晴,虚弱说:“今日冒昧打扰,非常感谢文事的糖水和热砖,我回头一定请你吃饭聊表谢意,先走了。”
说完,她一手叉腰一手捂着小腹,与舒晴抆肩而过,用肩膀蹭开门帘径直出了屋。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走到院门口,身后的屋子里传出捂在手心下的低声哭泣。不同於谢岍郁孤城的目力极佳,於冉冉作战时长年抱着地听睡,耳朵特别好使,即便那哭泣声再低她也听得清楚,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停下了沉重的脚步。
将军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的舒晴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想留她休息?为什么要管她痛经的闲事?所以自己现在折身回去会否太尴尬?要不要拐回去哄哄舒晴?
就在於冉冉站在院子里的毒日头底下纠结矛盾时,屋里舒晴紧紧捂着自己嘴巴哭得蹲到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不如将军和少帅她们那样坚强,她以前特别爱哭鼻子,入军后为了不让军里人瞧不起,平时训练也好公务也罢,再苦再累她都没说过,就是咬破嘴唇她也没掉过眼泪,可这回她没忍住。
是她贪心不足,对,都是她的错,她贪心不足,不知满足,不知感恩,所以才会这样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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